“江公子,怎么不换衣服。”
云翠姑姑今日刚起床不久,原是想要去把殿下的寝殿打扫一下的,但在推开内室门后却看见了江槿安,看见一个浑身血点点,衣衫不整,眼中无神空洞的江槿安,蜷缩在云柯床上的江槿安。
自从殿下走的这十几日,江槿安每晚都会在云柯床上睡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想呆在殿下气息最浓的地方。
云翠知道两人的关系,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公子可是太累了,我让厨房给您炖点滋补的吃食。”
云翠想到江槿安的身份,再加上他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就自然而然认为他是太累了,累到连衣服都不想脱了,至于衣服上的血大概就是审讯的时候沾上的吧。
“我没事,姑姑不用麻烦。”说罢,江槿安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抬腿就要往外走。
“姑姑,床单被褥都换了吧,脏的很。”
走到门口,他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在屋内的云翠交代。
“好。”虽然都是昨天刚换的,而且也没沾上血压根就不脏啊,但是公子叫换那就换吧。
云翠在江槿安的身后,自然是看不见他说出那句话时的表情,和布满了血丝、红肿踞裂到可怕的眼眸。
河源镇。
昨日刚下了一场雨,现在还有些雾蒙蒙的,云柯站在台阶上,看着已经可以自行走动的百姓,眼神里不但没有松泛之情,反而是有忧心忡忡的。
没有找到发病的源头,就还会像这几天一样,不断的接收源源不断的病人,虽然这药对于这个病的确是有很好的作用,但总归是治标不治本。
而且今天一起来就莫名觉得心慌,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殿下可是在担忧这源源不断而来的病人。”
清羽公子突然来到云柯的身边,递了一杯温水给云柯,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担忧些什么。
这可不是清羽了解她,而是他猜的,毕竟现在也只有这一件能让她如此担忧了吧。
“是,公子有什么想法。”柯伸手接过水杯。
云柯既想知道他的想法,也想试探一下他。
“殿下平日太忙了,大概率没发现河源镇里不是所有的人都被感染了。”
清羽公子用右手中的折扇拍打左手的掌心,笑脸盈盈的看着云柯。
“下毒吗?”
云柯经过他的提醒发现的确是这样的,淮南地区虽然严重但是淮南以外的地方却没有出现感染的人,就连太守府都没有出现。
如果是下毒,那是下在哪里的呢?
“影一,去找一份淮南地区的地图和河源镇详细地图。”
下毒的话,就只有下在百姓都要接触的东西里,才会造成现在的这种局面。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本殿必有重谢。”
云柯转身看着一脸淡然的清羽公子,即便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但是这件事他居功至首,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他心怀不轨之前,云柯不能让他产生怀疑。
这段时间与他朝夕相处,不仅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反而发现他是真的对百姓很好,很关心。
“不用,草民一届行医,哪用得着什么恩赐,不过草民确有一事相求。”
“殿下,草民的这个请求不伤天害理,不伤害大启百姓,不让殿下违背本心。”
“草民要一个人的命。”
说着便向云柯跪了下去,言语之间都是有严肃尊重。
“本殿允了。”
话已至此,他都退到这种地步了,云柯不答应也是不行的了。
“草民谢殿下成全。”
“不必,这是你应得的,不过……”
云柯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她知道他能听得懂。
“草民知道。”
不过就是潜台词罢了,只有能够达到目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的。
“进去吧。”
说完话云柯就提腿往屋子里走去,清羽见门没有关,也就跟着进去了。
“殿下。”
就在云柯两人刚进屋坐了不过一会,影一就从门口进来了,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手中的地图。
云柯走到他的身边,拿下了他手上的东西,影一还在云柯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下去歇着吧。”
“是。”影一得了令刷的一下又不见了。
云柯走到桌前,将两份地图平铺在桌面上,随后细细的观看对比起来。
“水。”就在经过仔细对比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两两相望。
“没错,这淮南地区就类似于一个桶,四面都是高山环绕,大部分人喝的水都是由这河源镇的水源流出的。”
清云公子将手中的扇子折叠在一起,用它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