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柯看着江槿安他突然间抬起一直低着的头,听着他言语急切又正经的回答,居然会觉得被安慰到了。
云柯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得这会儿这么没出息。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好像胸膛里没有那么堵了。
“其实啊我从踏入院子的那一刻就知道父皇躲在一旁,那样刺眼的颜色,只要不瞎,应该都会看见吧。”
“父皇他就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扔下了一句‘为君者不能有不必要的软肋’就走了。”
“其实那时候我特别想问一下为什么一定要我当皇帝,问过我了吗,经过我允许了吗?但我也知道问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
对面的江槿安好像在发抖。
“后来啊,我再也不会期待了,每天拼了命的学习,再后来呀母后给我生了一个弟弟,弟弟很可爱,总是粘着我,第一次会说话叫的也是姐姐,那时我就知道我有软肋了。”
云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温柔。
“在我十二岁那年父皇统一了周边的一些国家,建立了大启,在我十三岁那年父皇驾崩了。”
“临死前将我们姐弟二人叫到床前,他对弟弟说‘照顾好你姐姐,带着父皇母后的那两份一起,你姐姐不容易。”
“又对我说--爹知道你不喜欢,所以爹和娘给你生了弟弟,以后交给他就好,你做你的永乐公主,幸福健康就好’。”
不喜欢什么,当然是皇位.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父爱,到后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几年了,十三岁的我扶持六岁的弟弟登上了皇位。”
“也是在这期间我明白了父皇为了让我卸下君王的责任与诸位大臣明争暗斗了好久,才让那些大臣同意让弟弟上位。
也知道了母后在弟弟出生不久就天天教他叫姐姐。”
“原来我一直被爱着啊”
“从那之后我心甘情愿的扛起了国家的安定,担负起了教导弟弟和保护弟弟的责任。一直到今年,已经八年了。”
花了六年好不容易解决外患,却被自己的亲人趁机拿下.
这么多年的苦与难,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了。
就在云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忽然听见一阵抽泣声传来,就看见江槿安哭的满脸的泪水。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哭的,是从听见我亲手杀死小花的时候,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云柯不知道。
但看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只觉得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温暖。
“好大的出息,我都没哭呢”
云柯走到江槿安的身边像以前拍弟弟一样拍着他的背。
永乐,真是好听啊,这才是他的殿下应该过的日子,尊贵又娇贵。
可是殿下她从小到大为江山,为百姓,为弟弟却从未为自己而活过,哪怕是一天都没有。
不想又如何那可是她父皇的江山啊,江山里是她的子民。
十三岁的她是怎样面对刚刚一统不到一年的各国啊,是怎样熬过来的呀。
江槿安的手紧紧的抓住心口的衣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不行,不能再哭了,会影响到殿下的。
“殿下”
云柯看着跪到脚边的人,觉得眼睛酸酸的,好像有什么掉下来了。
明明接受过万千人的朝拜,但是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充满了震撼和温暖。
明明是自己的痛却会有人会比你更难受。
就这样在这小小的厨房里,传来轻轻的抽噎声和细细安慰声。
木材也在一旁劈里啪啦的响.屋外寒风萧瑟,屋内火光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