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无语的被乌鸦叼着放在了酒桌上,看着一群醉醺醺的青年对着他伸出手,当然他也是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们一爪子。
“啊!快,快把这死猫打出去!”
“服务员!?经理呢?!怎么回事!”
周围的灯骤然间熄灭,声音也被黑暗吞没,乌鸦发出嘶哑的笑声。
“你们有罪,你们罪有应得。”
当场内灯光恢复,只留下一片还流淌着的血色,血色中,躺着一具具焦黑破烂的尸体,他们大睁着眼睛大张着嘴巴,姿态扭曲的向前伸出手,好像在呼救又像是在忏悔。
而他们都同样的,十指尽皆被碾碎,洁白的指骨是他们黑色的尸体上难得的色彩。
再次回到了一开始的小房间,张涛甩了甩自己的猫头,刚刚那一幕真是无比残暴,琴键里流淌出黑红的液体,带着滚烫与炙热,将那些青年淹没。
无数的尖利爪牙自液体中冒出,撕烂他们的皮肉,折断他们的手指,在缓慢碾碎,直到死亡前的最后一刻,这些家伙都还是清醒着的。
就像当初的肖邦,被逼迫着保持着清醒的疼痛与绝望,苦苦挣扎,也终究爬不上苦海的彼岸。
张涛都不知道方礼是哪一个,肖邦和乌鸦似乎也并不在乎,总之,统统都被他们处以了极刑。
他们的罪被烙印在了他们焦黑的尸体之上,张涛离开前匆匆的看了一眼,差不多是七宗罪内的元素。
“有没有被吓到?”一只手将张涛捞了起来,将他放在了腿上。
张涛抬起头,看见的就是肖邦那张苍白俊秀的面孔,他身上的绷带不知何时全部消失,似乎,刚刚那场处刑,让他获得了新生。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燕尾服,高雅而俊美,如果不是抚摸张涛的手指还是漆黑的,都要让人以为,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而噩梦醒来,他还仍然是那个少年天才、灵秀俊雅的肖邦。
乌鸦落到肖邦肩头,猩红的眼珠子里透露出餍足:“那么,就在下一个夜晚,开始我们的第二场演奏吧。”
肖邦眼眸里荡出笑意,手指轻轻挠了挠张涛的下巴:“当然,从此之后,我的乐曲只会因罪恶而鸣。”
·
肖邦的报复,不对,是审判并不单单针对当初那些策划者们。
只要是有罪之人,都会在肖邦奏响乐曲时被锁定,再之后,就是审判与处刑。
甚至,那些策划者们都未必是最先被杀死的,肖邦的曲目会最先锁定离他所在区域最近的罪恶之地。
张涛跟在肖邦身边整整一个星期,他差不多已经处决了3位策划者,剩下死亡的数十人,有四人是其他的穷凶极恶之徒,其他则是恰好与这些穷凶极恶者待在一起的人。
而那些并非目标却死于处刑的人类,他们所犯的大大小小的罪恶也会被乐曲尽皆揭露。
毕竟人生在世,孰能无过。
大到杀人放火,小到偷奸耍滑,只要在乐曲处刑的范围,都会尽皆被杀死。
或许是因为肖邦与黑雾的起点开始于一间不大的房间,所以乐曲处刑范围也就限定在了一个房间的大小。
但乐曲声蔓延而到的地方,都会使得那些地方的生灵感到无端的害怕,从而噩梦不断。
而在这一个星期内,整个城市就流传出了一个怪谈。
每到午夜十二点时,有罪之人家中就会出现一架通身漆黑的钢琴,钢琴之上会蹲着一只黑猫,好吧也有传言说是牛奶猫。
钢琴前会坐着一位少年,少年的肩头则会蹲着一只嘶哑鸣唱的乌鸦。
少年将演奏出过往的罪恶,审判罪恶的乐曲会将有罪者充满罪恶的肉身焚烧,并将其灵魂拖入炼狱,处以极刑。
每一具漆黑的尸身上,会被打上一个象征着其所犯之罪的烙印。
这一传闻被称为,行使正义的恶魔怪谈“指尖上的罪恶之曲”。
毕竟,他们处决的一部分人的确是罪有应得的,令人拍手称赞,但那些被辐射到的普通人类,则是罪不至死。
如此,城市中的人一日日陷入惶恐之中,一些日常小事,也能让他们在夜间战战兢兢的祈祷很久。
张涛是绝对不赞同肖邦与罪恶曲的做法的。
黑雾也就是乌鸦,本身便是一个黑色级怪谈“罪恶曲”,不过,“罪恶曲”不是人类死后所化怪谈。
它原本来自黑渊,没错,就是张涛之前经过的那个黑渊。
他是从黑渊里逃蹿出的恶魔,被肖邦的痛苦与仇恨吸引,与之结合,形成了灰色级怪谈“指尖上的罪恶之曲”。
这两者算是互惠互利,肖邦在死前遇到“罪恶曲”获得另类的救赎,而“罪恶曲”则借用肖邦来掩饰躲避黑渊的追猎。
作为逃窜而出的恶魔,“罪恶曲”一直在被追杀,而黑渊有一个规则,如果恶魔能够使逃脱时间达到百年,则放弃对恶魔的追杀。
“罪恶曲”已经快无法躲藏,即将被黑渊追回时,遇见了肖邦,至此一人一诡达成了共生。
所以“指尖上的罪恶之曲”虽然表面是个灰色级怪谈,但本质上是个来自深渊的黑色级怪谈。
而这也是谢慕此次进入肖邦怪谈所要处理的问题,黑渊的追杀百年时限即将到期,而“罪恶曲”开始不安分了。
它想要彻底取代肖邦。
当然,这些都是张涛后来才知道的,现在他只是一边尽力去陪伴肖邦一边想办法找找谢慕的行踪。
肖邦越来越疯狂,或许是因为本身就心存怨恨与痛苦,原本气质温和的他居然能和“罪恶曲”一样,享受处刑时的杀戮。
缉罪、审判、处刑,但在他们处决罪恶的同时,又何尝不是造下了另一桩罪恶?
屠龙者终成恶龙
肖邦已经被罪恶裹挟着不断沉沦,张涛作为一只猫也根本做不到什么,只能尽力的去贴近他,企图安抚他。
不过,肖邦和“罪恶曲”都还挺喜欢张涛,毕竟他们这一组合中,就张涛的身体是温暖的。
张涛:被你们抱着,我感觉自己都要感冒了。
·
缉罪的乐章被奏响,这一晚,乌鸦笑着报出了他们要去审判的地点:“南城,谢明义。”
张涛耳朵一竖,谢明义,谢慕的那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