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乔：“……”
一天没洗脚了还上嘴啃，这孩子也是不嫌埋汰。
方乔看不下去了，把安安放地上，赶紧上前把俩孩子分开：“松嘴松嘴，不许啃脚脚了。”
俩孩子灵活的不得了，被抓住之后立刻扑腾着往里面躲。
方乔也就指挥程柏东拿盆兑热水的空，俩孩子就在床上爬来爬去爬乱了，因为穿的都一样，刚刚还低着头看不清脸，所以一直到洗完脚，方乔认了半天，也没看清楚上嘴啃另一个脚丫子的到底是哪个熊孩子。
她只能同时教育俩孩子：“脚脚脏，不能再啃脚脚了，听见没有？”
俩孩子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睁眼看着她，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没有。
方乔：“……”
吃过晚饭，外面的寒风吹得更猛烈了，气温也在迅速降低。
天上的乌云遮天蔽月，没有月亮的夜晚，大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方乔裹着大棉袄从堂屋出来上个厕所的空，在院子里一来一回，额头上的刘海就被风刺啦的直往天上翘，不管是用手按还是用梳子梳，都弄不下来。
方乔只好往头发上湿了点水，才把刘海重新收拾妥当。
外面太冷了，出去上一趟厕所，身上的热气全散了。
方乔弄了点热水泡脚，还在盆里放了一包用晒干的凝血草做成的泡脚包，冰凉的双脚伸进温度适宜的热水里，那叫一个舒坦。
方乔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浊气，转头跟程柏东闲聊：“外头起风了，夜里估计要下雪。”
程柏东闻言笑道：“过年了，下点雪不错，飞雪迎春嘛。”
方乔‘嗯’一声，说：“那要下大点才好，最好是鹅毛大雪，下它个一天一夜。不然一星半点的，落地上就化了。”
程柏东仔细听了一下窗外的声音，说：“听风声，动静不小。雪应该也下不小。”
“那最好了，今年总共只下了两三场小雪，一天之内全化了，都不一定能把地里的害虫冻死。地里的庄稼也还差一场大雪来。”方乔笑着许愿：“最好是下今天一夜，外加明天一天一夜。后天大年初一就别再下了，雪停出太阳，那样咱们正好能往紫禁城赏雪景去，大雪后的紫禁城最美了。”
程柏东应下，问：“去紫禁城，需要带什么？”
“带好证件和钱就行了，别的不用。”
“我上次看紫禁城的雪景，还是上初中那会儿。还记得那是个星期天，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呢，我那个初中同学就摸黑到我家去喊我。
当时我俩都穷的很，我是爹妈不重视，她是亲妈改嫁带去的拖油瓶，手里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偷骑的她家的自行车，俩人换着骑，一人骑一小段路，最后因为没钱买票，厚着脸皮跟着人家小学生的队伍，装小学生蹭的免票进去的。
疯玩了一天，回家各自挨了一顿打，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不过就算这样，我们还是觉得很开心。”
说到这儿，方乔的眼中浮现起一抹怀念的神色：“可惜了，我跟那个同学先后下乡，我去了豫省，她被分去了大西北，山高路远，已经没有联系了。”
程柏东沉声安慰：“有缘分的话，以后还会见面的。”
方乔‘嗯’了一声，轻声说：“但愿如此。”
能见面当然最好，见不上也没关键。
因为人生一向如此，一路上总会遇见很多人，也会和很多人分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所以若是有幸能遇到相伴到老的朋友才更难得。
历经两辈子，方乔看得开，倒也不会因此过于伤怀。
一晚好梦，窗外飞雪簌簌。
第二天清早，方乔起床推开门，院子里已经落满了厚厚一层积雪，树枝如银条一般，大地也是一片银白。而鹅毛般的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想来一时半会儿并不会停雪。
甜甜趿拉着拖鞋从西屋里跑出来，看到满院的皑皑白雪，她惊呼一声，“哇！真的下雪了哎！”
她迫不及待的就要穿上小靴子想跑出去玩，还不等往外迈出脚，又被小静扯了回来：“不行，这会儿雪下的太大，出去一会身上落得雪都能把你给埋了。再等一会儿了，等雪停了再出去玩。”
“静姨，那雪什么能停啊？”甜甜眼巴巴的问。
小静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但是又不好直接说，不然这孩子肯定憋不住，马上就要出去。
撒谎也不行，大人需得以身作则，不然小孩儿有样学样，也跟着撒谎。
小静只好先敷衍她：“说不准，先吃早饭，吃了早饭再看看。”
“那好吧。”
也是天公作美，小静去厨房做饭的功夫，雪停了一阵儿。
雪停之后，程柏东第一时间拿起工具除雪。
甜甜想出去玩的心早就按捺不住了，被方乔监督着戴上了手套围巾帽子全套的装备，才被放出去。
安安也想出去，方乔觉得她还太小，容易生病，有些犹豫。
程柏东直接往安安身上扔了一个隔绝低温的保护罩，说：“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方乔用手感受了一下保护罩里的温度，满意点头：“行，出去玩吧。”
得到方乔的允许，穿戴整齐的安安欢呼一声，立刻拿着铲子去追安安。
于是，甜甜和安安一个拿着小扫把，一人拿着小铲子跟在程柏东后面帮忙。说是帮忙扫雪，不如说是玩雪。
程柏东脸上带着宠溺的笑，还专门用大铁铲划出了一个区域，特意从外面铲来一小堆没挨着地的白雪来，让她们堆雪人。
方乔见两人玩的开心，也就随她们去了，只叮嘱她们必须把手套戴好，不许嫌碍事偷偷取下来，不然被冻了手会生冻疮。
甜甜和安安异口同声的回答：“知道啦！”
才刚一岁，走路都还走不利索的川川和岳岳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眼神羡慕极了。
他们也想出去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