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旅游大巴载着一车人往回赶，眼见车窗外的天空越来越阴沉，不一会竟然又下起雨来。
车厢里，易芳把头紧紧靠在戴琦肩膀上，早已沉沉睡去，就连导游也坐在前排位置上打盹。
戴琦有个习惯，不管多累，从来不在车上睡觉。
这时，大巴车上了甬台温高速，车轮溅起的水花在车窗外飞舞，使车看起来像是水里游动的船。
戴琦轻轻挪动了一下肩头，易芳的头压住他肩头的肌肉，又酸又痛。
只是这个小动作惊醒了易芳，她睁开眼睛问道：“到了吗？”
“没有，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戴琦伸手搂住易芳，让她的姿势舒服一些。
易芳使劲往戴琦的怀里拱了拱，又沉沉睡去。
戴琦的心里却翻江倒海般难受，他非常后悔在上车前没有抽一根烟，现在烟瘾犯了，可惜没有抽烟的机会。
这样的天气，高速路上的大小车辆都被要求控制车速，然而有的车却愈发的猖狂，在一片雨雾中飞驰，尤其是一些重装卡车，咬牙在路上玩命地跑。
戴琦坐在大巴车右侧靠窗的位置，眼前一辆辆卡车被大巴车超过，留下一幕幕雨雾。
他好奇地看着窗外，行车道上的大卡车就像钢铁怪兽一般排成一长串。
就在戴琦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一辆后八轮的时候，这辆车突然没来由地往左猛打方向盘，车子摇摆着冲向左边的超车道。
要说大巴车的司机还算沉稳，他看到眼前的突发状况没有猛打方向盘规避，而是连踩点刹，使车相对平稳地降下了速度。
戴琦眼睁睁看着大卡车的后尾擦着大巴车的右侧车厢漂了过去。
大巴车猛的一顿，许多在睡梦中的人由于惯性被晃醒，好在大家都系了安全带。
“你妈的，找死啊！”
戴琦听见大巴司机怒骂一声，车渐渐加速，可是他再也不敢硬超卡车了，干脆开到行车道，减速慢行。
车开到温州服务区，司机停下车让大家休息一会儿。
戴琦刚好要抽烟，轻轻拍醒易芳，跺着麻痹的脚下车抽烟。
人群中，戴琦一眼看到了司机在大巴车右侧看有没有被货车刮到。
他凑上前发了根烟给司机，拍着马屁说道：“师傅，刚才多亏了你，要不一车人有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妈的，这些货车司机根本就不看路，刚才还好没有猛打方向，要不我们都该歇在这里了。”
司机点着烟抽了一口，嘴里幽幽地说道。
戴琦想着刚才惊险的一幕，身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看得出来，司机也很后怕，举着香烟的手还在下意识地颤抖着。
他接着对戴琦说道：“我如果不踩刹车继续往前开，十有八九两车会撞在一起；或者我拼命往右打方向盘，大巴车很可能会侧翻，这两种避险方法都会使我们万劫不复。”
戴琦好奇地问道：“当时你心里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哪有工夫想啊，想多了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司机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掐灭在垃圾桶的金属盖上。
指着大巴车说道：“该上车了，我们还有一个小时才能赶到海州。”
戴琦看了看阴冷的天空，黑云压得特别低，风的运动加速了云层的流动，大雨一直没有落下来。
“哎呀，好冷。”
易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躲在戴琦背后上了车，直到座位上才说了句话。
她的这句话把戴琦吓了一跳，易芳抱歉地说道：“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戴琦冲她笑笑，坐进了靠窗的位置，易芳乖巧地在他身边坐下来。
大巴车缓缓驶出服务区，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戴琦伸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时间才刚到五点钟。
易芳在前半程睡了一路，这会儿精神好得一塌糊涂，他拉住戴琦问东问西，把戴琦吵得脑袋越来越沉，最后索性一觉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