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梦

第43章 泪洒红山

鞭炮震天,唢呐震耳,哀乐如泣,乐队犹哀,人潮赞动,幡旗招展,哭声撕心,泪涌湿大地!一朵花圈,一根老辈,几挂火炮,几坨高空炮,这就是我们的永别?

一句话,一生情。苍天不公,大地不平,只允许你活到第三十八个春秋。儿子失去了一个好父亲,妻子失去了一个好丈夫,父母失去了一个好儿子,我们失去了一个好哥哥……

王高哥哥,出事以来,总挥不去你的身影,到现在我还不相信这是事实。站在灵前,俯望你的面庞,犹如活着一般,只不过沉沉睡去……

出来,遥望天空,天空无语;怅望大地,大地静默。我只能说:“王高哥哥,一路走好!”

这样的生活,我被人遗忘。在悲伤的日子里,走不出阴影,就会想得太多太多!多数的日子里,我会用我的心带去我对朋友的问候。而今我没什么心情,去问候别人。没想到,在这些日子里,没有人问候,没有人安慰,只有泪水无边飞扬。人间冷暖,有时候就是在那轻轻拨弄之间。一句问侯,往往会激起真情火花!现在,一个问侯都没有,是不是我的天空开始下雪?

夜吞去了最后一丝光明,在昏暗的蜡烛灯光里,幻化出你的身影,你真的舍得离去十五岁的儿子,年轻的妻子?年老的父母?真的舍得离去你的姐姐和妹妹们?真的舍得离去我们这一班兄弟姐妹?……

十二点,追悼会开始了,王武明哥哥代表弟兄叔子作了追悼词,追诉了你一生功绩。你的外甥作了亲人答谢词,诉说亲人之间那浓浓的情。

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九姊妹中,惟独你一个男丁。现在这个家,叫你十五岁的儿子撑起?你好忍心,你好放心!众孝子在乐队主持人主持下,开始了哭灵仪式。且不说你的妻子,两眼无神,默默流泪,更不说你的姐姐妹妹撕心裂肺地哭泣,单是你的儿子,跪在前边,低低泪涌,天底下,还有什么有此刻最悲哀的?

主持人如诉如泣,当哭到:谁来牵牵我的手,谁来摸摸我的头,哪个来轻轻唤我一声幺?天之变容,地之变色,满院子里的都在默默流泪!……鞭炮响起,唢呐齐鸣,哀乐声声,似乎穿越了整个世界!

一夜无眠,沉浸在痛苦之中。

九点,当执法师捶下最后一声惊木,众人大喊一声“起啊”。这时,火炮冲声,锁呐齐鸣,哭声震地,泪洒满天!一路坡坡坎坎,扯绳的扯绳,抬杠的抬杠,十几分钟,登上了红岩山。

下葬,又一次响起隆隆的鞭炮、锁呐、乐队哀声!与亲朋好友离别,依然安祥地躺在棺材里,面部好像活着一般。你的妻子杨玲轻轻呼唤着:“王高、王高……”你的儿子呼喊着:“爸爸……”

当棺材缓缓合上去的时候,你的妻子杨玲喊出最后一声:“王高”,昏了过去,一下子摊在地上;你的三妹使劲跺两脚,痛哭得面目全非;你的儿子,使劲地嚎啕大哭,众姐妹哀嚎不止……

别了,王高哥哥,现在阴阳两隔,愿你在长眠之中,保佑你的儿子,保佑你的妻子,保佑你的父母……红岩山为你默默守侯,若有来世,我们再做兄妹!

看着你年轻的妻子,柔软无骨瘫在地上:哭望天涯愿到黄泉痛洒大乔泪,恨如春水谁言世上唯独小青悲?苍天无情,我无力安慰你的妻子,只有无边的泪水,顺着指缝飞扬。愿我的眼泪让你安息于红岩山,愿我的眼泪让你在天之灵,保佑你的妻子、儿子、父母一生平安,保佑你的儿子从此道路平坦,高中好的学校!

最后一别,心情是何等悲哀,只有那天空升起的沉沉太阳,还带着一丝亮色!在这亮色中,我紧紧握住拳头,放心吧,哥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照顾好你的妻子,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侄儿读完高中,读完大学。

夏雨陪伴着王莲,王莲的泪水洒在了他的心坎上。他知道,王高对王莲们一家是何等的重要;他知道,王高一家失去了顶梁柱。这是天地间最悲哀的事情。但是逝者已逝,生者还要生活下去。任何的悲哀不能过日子,只有鼓足勇气去迎接生活的挑战。他安慰着王莲,要王莲好好想想,今后如何安排好王高妻子一家。

客人渐渐散去,房子里只剩下王高妻子、儿子和最亲的那些人,一切显得那么悲凉。但是,王莲和夏雨真的插不上嘴。因为王高的亲人们陪伴着王高的妻子和儿子。

夏雨见是如此,劝说着王莲回家,待王高妻子和儿子需要安慰和帮忙的时候,再来看他们。王莲与王高哥哥作最后一别,本想在王高家多呆两天,安慰王高妻子杨玲。但看到那么多王高亲人围在杨玲身边,王莲想,她和夏雨是多余!

一路没有停留,王莲和夏雨一同走向王莲家。王莲刚走几步,睡意朦胧。朦朦胧胧间,王高那高高大大,嬉皮笑脸出现了在王莲的面前,像往常一样说:“走,妹子,到哥哥家吃饭去!”……

就这样迷迷糊糊来到王莲家,夏雨叫醒了王莲。王莲清醒的时候,不免长叹一声:“嗨……”

王高哥哥,你虽去了,你永远活在我心中!

风还在“呜呜”吹着,站在大门口遥望红岩山,可谁能知道我心中的那份痛苦?我真的只有默默祝福,祝福王高哥哥保佑他的妻子,保佑他的孩子,保佑父母,一生平安,一生幸福!一个这样的好哥哥,生活中最的亲密人,年纪轻轻,生命却走到了尽头。这一份沉甸甸的情感,压抑着我那伤痕累累的心,无法调动我身上活跃细胞,让我无法释怀!

呜呼,人生悲剧;痛哉,心肝俱裂!苍天不予情,我只能默默行走,行走到天的尽头。

王莲猛然抬头,空气中,便见杨玲泪汪汪……

哭望天涯愿到黄泉痛洒大乔泪,恨如春水谁言世上唯独小青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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