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春花笑着摇曳腰姿,站起来,说:“我们就不像他们那样喝酒,我们一个姑娘与一个老师划拳,谁输了谁喝酒。”
其他三个姑娘连声附和,老师们也只好如此。
一开始,江老师见对方花枝招展,就怜香惜玉,让着红梅。红梅笑脸如花,引人遐思。在遐思中,就不让江老师。果然,江老师连喝了两碗酒,就遭不住,败阵下来。
夏雨一开始就与侯春花较劲,每人一碗,各有千秋。
其他两个老师各具风采,有喝两碗的,有一碗都没喝的。
侯春花见状,这样喝下去,各位姐妹占不到便宜,就出了一个新的点子:“嗯,这样喝还是不行,饭没吃完,大家就醉了。我提议,我们四对划拳,哪对输了,哪对就喝一碗酒。男生喝也行,女生喝也行。”
“四对?”夏雨和其他三个老师睁大了眼睛,简直是乱点鸳鸯谱,其他三个姑娘吃吃发笑。
侯春花也没害什么羞,大大方方地说:“四对有何不可?这还是虚拟的,就算是真实的又有何不可!”
“哈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姑娘们醉了烛光。烛光摇曳,摇曳着众花带夕阳的姑娘。这种美,朦胧中多么浪漫,浪漫中又是多么多情!
侯杏花打个优美的手势,轻盈盈站起来,脸如春天里的杏子花绽放,灿烂甜美,语如春天里的美画眉,婉转啼鸣:“嗯,我们也不模拟什么对不对的,直接划拳喝交杯酒,岂不美哉?”
江老师眼睛发亮,张老师眼睛发红,小秦老师面喜红光,唯有夏雨清淡淡一派茫然。简直把喝交杯酒当着儿戏,那是庄严的时刻,是心与心之间的碰撞,发出耀眼的光芒的时候。
夏雨要反对,江老师乘着酒意,连声说:“好、好、好!”
其他三位姑娘也连声附和。
夏雨心想,难道我们这组就输?不可能的,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烛光中的杨华,笑脸消失了,瞪着眼看着他。俄而,王莲幽怨地看着他。
夏雨摇了摇头,心中失落阵阵,好像灵魂散失在朦胧的烛光中!
“嗯,让老师们划吧,三局两胜。”侯茶花嘻嘻展开了笑脸,那一对酒窝像装了蜜似的,引人想上去亲一口。
“好、好、好”其他三个姑娘,像喜鹊卖弄枝头,舒展自己的羽毛。
三个老师划下来,夏雨在旁边观察,发现输了的江老师,喜欢用布。他想第一局一定要赢他,我就去剪刀吧!哪知江老师和他想的相反,哼,我用布输了,和夏雨划的时候,先用锤赢他。
果然,夏雨用剪刀,江老师用锤,夏雨来就输一局。夏雨作忙,看来我该用布。又是一拳划下去,谁知江老师改变策略,用了剪刀。夏雨输了,而且输得彻底!
夏雨傻眼,真的要和侯春花喝交杯酒?烛光中,见到杨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王莲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时,三个姑娘和三个老师起哄:“喝交杯酒,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这样的喊声,引起邻桌的注意,也引起结婚了的那桌老师们注意,就连添饭的侯校长的女的也引起注意。
抵赖不成,侯春花徐徐举起大碗,夏雨没法,也只好举起大碗。在手臂与手臂交叉之间,突然感觉对方传来柔和的温暖。四目相对,夏雨见到了侯春花那双眼含秋水眼睛,充满了热烈。红红的容颜,泛着珠光。简直是眉目传情,俏脸传意。
夏雨心里一惊,觉得对方假戏真做,心里“咯噔”一下。两人缩臂,头与头之间渐渐靠拢,能够清晰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阵阵幽香传来,夏雨知道,是侯春花传来的女儿香,赶忙使劲摇了摇头,尽量闭住呼吸。
但是脸对着脸,几乎挨着,对方的火热,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缓缓喝下这杯酒,在轻轻伸展手臂,想从对方的手臂中解脱出来。
然而,在伸完手臂的时候,将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侯春花那柔弱无骨的手轻轻一捏,夏雨觉得手心里传来一股电流,让自己的心一颤,砰砰跳过不停。
小湖边,牛郎遇到织女,惊羡花儿绽放,草屋放光芒。从此,天河两岸,一边是织女,一边牛郎。今遇侯春花,交杯酒喝了,又是怎样的境况?
“好——”传来一阵热烈的呼声,紧接着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时,侯校长那张马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
高潮渐渐落幕,终于散席。姑娘们去帮着侯校长夫人洗碗。
侯校长开口道:“大家今晚玩过尽兴,打打牌娱乐娱乐。”
夏雨当时就反对:“我们在桂花村约定,不准任何人赌博,因此牌就不打了,大家坐下吹吹牛。”
老师们也无意打牌,侯校长只好任其自然。
其实,侯校长今晚安排吃饭,是特意安排这九个姑娘来的。来蛇完小一共十四个老师,四个老教师是民转公转的,知识有限且老旧。他知道,来蛇完小要兴旺,就要靠这些年轻老师。
但是,这些年轻老师大多是上面下来的人,要想留住,只有让他们在这下面安家。他把他们侯家九个最漂亮的姑娘来陪这些老师,就是希望这些老师能够从中找到意中人。
见夏雨和侯春花喝交杯酒,觉得有戏,也不阻止。要是平时女孩和男孩这样做,那还了得?
姑娘们洗完碗,出来又陪这些老师。在一阵阵嬉笑声中,谈论着夏雨和侯春花喝交杯酒,谈论着老师们的另一半。有的老师心猿意马,真的动了心。
夏雨和侯春花坐在一起,一句话也没说。但是,能够感觉到,侯春花火热的目光。不知何时,觉得自己的手心一阵柔软,悄悄一看,侯春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拉住了他的手。
夏雨一扬抬头,只见微红着脸的侯春花正在看着他轻轻地笑。
夏雨心里一紧,想把手缩回来。
侯春花的手捏得紧紧的,又怎么能缩得回来?在众人的眼光下,又不敢有大的动作,只好如此罢了。
空中杨华的眼光是那么幽怨,那么充满着恨意。王莲在旁边,定定地看着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对其他老师来说,欢乐的时光是短暂的。而对夏雨来说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好像时光已经走了好多年。当大家起身回学校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走到黑桃树下时,乘着黑夜,一只温柔的手拉了他一下,让他打了个趔趄。这时,其他老师前头走了,才从黑夜中传来侯春花悠悠的声音:“我等着你!”
问一场风轻云淡,把梦安放在心灵。可知相遇后,三千红尘烦恼。初冬温柔,听一曲金菊绽放相思!
天空中传来无数声:“我等着你,我等着你……”
夏雨就在这种声音中,想着杨华,想着王莲,狼狈地逃回来了蛇完小……
时光的记忆遇见你,一叶知秋,一叶知心,回首已经不是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