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欣然应允,拉着夏雨的手,跑出了丛林。
从丛林出来,经过一丘水田,站在田边,从高处往下看:只见这户人家也是木桩守护,野菊花盛开,金黄一片,灿烂如笑脸。
左边有一座小山,不大,但小巧玲珑。青冈满山跑,松树缀中心。板栗围山脚,葡萄挂林间。
山下,好大一台黄土,四四方方,蔬菜幽绿。一股清清溪流,缠缠绵绵,从土角流出,如一条玉带,流经土边。
下边是层层梯田,在阳光的照射下,白菜灿灿生辉。
夏雨不觉赞叹:“好地方!”
王莲笑了笑说:“没见识,这样的地方到处都是,有什么好?”
夏雨笑笑道:“你说,我说它什么好?”
王莲笑了:“我以为你是在说风景呐,我们这地方比这里风景美的地方多的是!”
夏雨摇摇头,道:“如果我娶了媳妇,我有这样的地方,在土的那边种上一笼竹子,种上一树桃花,再把这土和小山用树桩围起来,养上上万只鸡,那真是小户人家。游离于人群之外,逍遥于田园野鹤之间,无忧无虑,其乐融融,且不美哉?”
王莲有点好奇:“哪个地方不可养鸡?怎么说这里好?”
夏雨手一挥:“你知道吗?这里的好去处,与世隔绝。关键还有这样的山,这样的土,再有这样的水,这地方真的活啰。”
王莲更加惊奇:“什么活法?”
夏雨笑意更浓:“鸡可以吃青杠子,山葡萄,林间的虫子等等。而且不用担心喂水,土角边就是。你看,那水,又不见得大,只要稍微整理一下,真的是很好的养鸡场。”
王莲笑了笑:“条件是可以,但是,染上鸡瘟,一下子死光光。”
夏雨哈哈大笑:“你不晓得在山上栽几棵拐子树防鸡瘟?拐子叶熬水喂,或者直接喂食拐子豆。那拐子豆,成熟了,直接掉在地上,鸡自己觅食,还不要人工去喂它。”
王莲很惊奇:“拐子叶和拐子豆防鸡瘟?我听都没听说过。”
夏雨随意轻轻拍了一下王莲的肩膀,道:“你不晓得的还多着呐,学着点。我们上面就是这样防鸡瘟的,灵得很!”
王莲身体一阵颤动,夏雨下意识地脸一红,转身朝远方望去,遮隐着内心的不安。突然,夏雨转身悠悠地说:“要是下面这些田也是这家人的,那该多好。种上些牛皮菜、白菜之类,当着鸡饲料,不发财也是殷实之家!这地方,没有纷争,没有侵扰,真的是世外桃源!”
王莲笑了笑,说:“干脆等我有钱了,把它买下来送给你。”
夏雨看着王莲嬉笑道:“算了吧,人家不干呐!”
王莲直视夏雨:“如果你想在这下边安家,可以的。”
夏雨猛然醒悟,不敢看王莲,转换话题,说:“口渴了,到这户人家找点水喝。”
王莲幽怨地长叹了一声,说:“走吧。”
一个怀春少女,等待风吹过江南。烟雨朦朦,漫天花瓣。撑一把红纸伞,和隐藏在心中的他在世外桃源散步。惊醒桃花中的鸟儿,听小山风吹桃林的声音,等待桃花落下现新桃。
走进这座青瓦木房,虽是冬天,但屋内温暖如春。男主人在家,正在烧火煮饭。见是王莲,站起身来,热情招呼:“王莲妹子,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
王莲嘻嘻一笑,风情万种:“秦可可大哥,我们找口水喝,真的打扰你哈。”
秦可可很客气,一指夏雨问:“这是哪个,是你男朋友?我怎么不认识呢?”
王莲嫣然一笑,既不承认,又不否认,风光无限,说了一句:“来蛇完小的夏老师。”
秦可可诡异一笑,连忙端来茶水,让夏雨和王莲坐下,双手递过茶来。那份恭敬,让人觉得乡下人家的淳朴:“夏老师,喝茶。”
夏雨一闻,好香,随口问一句:“你这是哪里的茶?香气这么浓郁!”
秦可可笑道:“哪有什么好茶,这是我们本地茶,那边桂花村一带没有。我们这里很多,都在自家的田边土角。”
夏雨一喝,连声赞叹:“好茶!”想起第一次在来蛇喝茶,那是在杨胜相老人家。但这里的茶更香浓,更醇厚!
秦可可又笑道:“我们拿到来蛇街上卖,民舟的人收25块钱一斤,真的算得上我们一项收入。不过,在场上卖是二道茶,不是三月清明茶。”
夏雨佩服,才知道,在杨胜相老人家喝的是二道茶。这下边土特产特别多,如果开发出来,那该多好!
夏雨一边喝茶,一边问:“秦大哥,嫂子呢?”
秦可可笑着说:“这不是放周六吗?崽崽些和他妈妈到他嘎婆(外婆)家去了。我们两个崽崽还不是在来蛇完小读书啊!”
夏雨问读几年级。
秦可可说:“崽崽读四年级,姑娘读五年级。”
又谈及他们这里居住是个好地方,又问下边的田是不是他的。
秦可可说:“全部都是。”
当谈到怎样怎样好的时候,秦可可听得痴了,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脚下朝夕相处的土地,竟有这般神奇,连忙留夏雨和王莲吃饭,还宰杀了一只鸡,陪夏雨喝了好几碗酒,而夏雨浅酌几杯。
当晚,秦可可听从了夏雨的安排,说第二天请人把那台土和小山,砍树桩围好,把鸡舍装好。又说,到桂花村去挖几棵拐子树。坚决在过年之前,不仅要弄好,而且还要买三四百只本地鸡,喂养喂养。多年相伴的土地,本是那么平凡。一阵风儿吹过,似乎吹起了号角,让这片土地神奇起来,变成了寸土寸金……
突然间,夏雨好像看到这样一幅图画:玲珑小山,溪水清清,青瓦木屋,小巧鸡舍。层层梯田菜悠悠,满山土鸡乐融融......
一步一处境,一山一清水。
小户人家鸡成群,玲珑剔透满山坡。
数数鸡,看看田,悠哉游哉神仙羡,笑口常开乐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