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依旧板着张脸。
良久,他深深叹了口气:
“你是朕的女儿,朕之所以不同意,也是为你着想,可若你非他不嫁,那朕就成全你……”
其实,在和念主动叫他爹爹的时候,他就投降了。
小丫头梨花带雨,一声爹爹叫得他瞬间破防了……
那一刻,他便决定遂了和念的心意!
李秉戍大喜过望,急忙磕头谢恩。
“谢皇上成全!末将感念圣恩,永世不忘!”
徐弘远恨得牙痒痒,闻言忙道:
“可是皇上,这完全不合规矩,若传出去,人们会怎么想?公主的名誉还要不要?”
“再说了两人做过堂兄妹,此等忌讳不得不避!否则有碍伦常规矩!”
“且李秉戍是武将,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拿什么保障公主的幸福?”
嘉靖帝瞪着徐弘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去。
“徐弘远,我告诉你,就算让和念一辈子不嫁,朕也不会让她嫁给你!”
徐弘远脸色一僵。
他哪里知道,他那些极端的言论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阴暗和变态!
嘉靖帝又不傻,怎会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另一边,得到嘉靖帝的同意,和念忽觉幸福来之不易。
只要努力真的可以达成所愿!
她一头扑进了嘉靖帝怀里,泪水似冲破岸堤的潮水,越发汹涌。
嘉靖帝稳稳地搂着和念,欣喜得老泪横流。
这是他与何善如的女儿。
这竟然是他第一次抱自己的亲生女儿。
“和念!朕的和念……”
嘉靖帝拥着她,对何善如的思念越发汹涌。
“朕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
和念泪如泉涌,“爹爹,我终于等到爹爹了……”
李秉戍喜不自胜,极力忍耐着才没有将和念从嘉靖帝怀里抢过来。
侯府的家人们热泪盈眶,老太君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宁远侯也红了眼眶,“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刚刚真的吓到他了,他真担心皇上会将念念嫁给别人。
那样的话儿子那臭小子必定会孤老一生……
“只要你喜欢就好……”
嘉靖帝松开和念,望着女儿熟悉的眉眼。
“不过区区一个李秉戍,你喜欢就都依你!往后你若不喜欢了,朕就替你做主,重新选驸马。”
李秉戍:“???”
陆绎双眸一亮,猛然抬头。
群臣嘴角乱抽:果然是皇上,依旧那么霸道且蛮不讲理……
和念晃了晃嘉靖帝的广袖,乖巧地道:
“谢谢爹爹,念念记住了!”
李秉戍胸口再次受到狠狠的暴击。
“我……”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他绝不会让皇上有这样的机会!
————
当天晚上,刘殊同作为严党被革职查办。
刘家上下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刘老夫人得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心脏受不了,扶着桌案才勉强稳住脚跟。
但她心中仍抱着侥幸。
对方可是严世蕃啊,严嵩的儿子,就算得罪了李和念又如何。
皇上宠信严嵩,用不了多久就会将严世蕃给放了。
但她没等来严世蕃获释的消息,刘殊同便被杀了。
刘家上下受到牵连,被褫夺了爵位,家族势力一落千丈。
尽管他们只想在京城讨口饭吃。
昔日与他们亲密往来的人家却避如蛇蝎般躲着他们。
走投无路的他们只能灰溜溜离开了京城,屈居于小山村潦倒度日。
另一边,严嵩被革职责令回乡。
朝堂上的严党持观望态度,且严党势力根深蒂固。
一时间,严世蕃并未被处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严世蕃越发觉得嘉靖帝不会杀他。
他一向自诩世间不二之才,只要略施小计,他定能重返朝堂。
可仙丹送了,青词写了,扶乩结果也改了,嘉靖帝那边却悄无声息。
他甚至给嘉靖帝搜罗了一千多份长生不老的方子……
可他依旧被关在诏狱,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等啊等盼啊盼,终于在三年后——
被斩首示众了!
没多久,严嵩也跟着病死了。
两人一死,举国欢庆,那情形竟然比过年还热闹喜庆!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杨婆子不免想起了失踪已久的何骁名。
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却说他疯疯癫癫沿街乞讨度日。
杨婆子一锄头挖进土里,甩了甩脑袋,仿佛要将何骁名这个人彻底遗忘。
何婉仪跟在她后头,仔细地往坑里撒种子……
远在江南的仇先潜却连一亩薄田都没有。
他并非仇英后人,只是仇家族人,事发后被仇家人排挤。
又因他有赌博的恶习,不到一年便输了个倾家荡产,最后成了个混吃等死的混子。
淳儿回到了苏州,因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后嫁给富贵人家做妾。
————
嘉靖帝给和念和李秉戍赐了婚,婚事订在一年后的冬天。
但在此之前,李秉戍得回大同主持大局。
离别的这一日,和念一大早推开了李秉戍的房门。
“念念,过来。”李秉戍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