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一张典型的有福之相。
他面前坐着一个七十五六岁的老头。
长眉长须,清瘦脸面,闭目抚须,自有一股威仪。
这人便是当朝首辅严嵩。
闻言,严嵩抬眼瞅了一眼赵文华。
“你哪会有错,就算是我在皇上跟前也谨小慎微,你可了不得,皇上交代的事扭头就给推了。”
赵文华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儿子糊涂啊!可那会儿儿子真的病了,并非是有意怠慢皇命,不敬圣上啊!”
四月间,宫中突发大火。
奉天、华盖、谨身三大殿悉数被焚毁。
皇上责令赵文华负责督建正阳门楼。
如今国库吃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愿意做。
于是便称病推脱了。
皇上也没为难他,重新委派其他人督建。
可偏偏不久前这事被人翻出来参了他一本。
严嵩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清楚。
赵文华不过是在自己面前演戏罢了。
皇上潜心修道,赵文华自认为与方士陶仲文有些交情。
便日渐嚣张跋扈起来。
就算是对他这个恩师加义父都越来越敷衍。
自去年赵文华弹劾李默有功后,他便越来越猖狂。
就连皇上的命令都敢敷衍搪塞,称病不理。
“好了,你别哭了,皇上这不是还未下令吗?”
赵文华扑到严嵩腿边,一把抱住了严嵩的小腿。
“皇上已经出关了,革职查办不过是早晚的事,求义父念在儿子昔日尽心竭力侍奉义父的份上,救救儿子吧!”
原本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可皇上却出奇的愤怒。
关键他称病期间也没有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养病”。
只要锦衣卫随便一查。
他偷懒耍滑、故意称病的欺君之罪就逃不掉了。
严嵩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慈悲心肠。
“我在国子监当祭酒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弟子了,我怎会见死不救。可这回你得罪的是当今圣上,我也没办法啊!”
赵文华一听哭的越发凶了,鼻涕眼泪蹭了严嵩一裤脚。
严嵩嫌弃地挪了挪脚,奈何老胳膊老腿。
又被赵文华抱着,半分也挪不了。
他叹了口气,“如今朝堂上,在圣上跟前说得上话的,恐怕只有宁远侯一家了。皇上不仅把公主赐给了李成正的儿子,而且对他们刚找回来的女儿也青睐有加。”
他似说累了一般,停下来缓了口气。
“你不是与李成义有些交情么?你去找找他,只要宁远侯开口,我从旁帮忙说情,皇帝一定能赦免你的不敬之罪!”
闻言,赵文华眼睛一亮,“义父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具体怎么做,不用义父教你了吧?”
说着严嵩便合上了眼,一副就要睡着的样子。
赵文华见状,只能先行告辞。
若论众臣在皇上跟前的地位。
严嵩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就连裕王都要靠边站,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宁远侯。
但他明白义父的意思。
这是想让他把宁远侯一家争取过来,为义父所用……
唯有这样,义父才会帮他。
还好他手里有李成义的把柄……
拿下宁远侯一家根本不是问题!
思及此,他胡须一翘,呵呵呵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