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念规规矩矩坐在老祖母怀里,心里有些慌。
她只是撞了个包而已,没想到几个伯伯伯母全都来了。
她摇头笑道:“已经不疼了,伯伯伯母们若晚来一些,兴许就好了。”
老太君嗔怪地瞥了她一眼,“那么大个包,怎会不疼,里头肯定出了不少血,快去瞧瞧,张大夫来了没?”
众人惴惴不安,目送小丫头领命而去。
宁远侯瞪着眼质问李秉戍:“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出门,怎么就受伤了?”
二老爷也问:“可是有人故意找茬,又想害念念?”
四老爷气道:“李柏昭那小子呢,怎么照看妹妹的?还有李柏存,死哪儿去了?”
李秉戍顿觉一个脑袋三个大。
只能顶着压力,将今日之事告知众人。
“七弟带着一行人去了顺天府,想必不会轻饶一干挑事者。”
老太君把桌子拍得贼响,“岂有此理!刘家那混小子不帮自己亲戚也就罢了,居然带头挑事,欺负念念!还任由一个小娼妇加害念念!”
宁远侯却胡子一翘,咧嘴笑了。
“念念还出手打人了?”
和念一愣,有些心虚。
“是打了来着,谁让他们暗中使坏……”
宁远侯哈哈一笑:“果然虎父无犬子!念念真给咱们府长脸!”
和念眨眨眼。
大伯父不怪她泼辣野蛮,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四老爷也觉得不可思议,“你还把那小子脸给挠花了?”
和念红了脸,“嗯……”
众老爷笑出了声,伯母们也忍俊不禁。
和念:“???”
他们不怪她不识大体,给侯府丢脸吗?
却听二老爷问:“宋家那小子可曾还手?有没有伤着念念?”
和念忙摇头,“念念一点亏都没吃,他想还手的时候被五哥哥丢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说着还照着李秉戍的样子,扬手一挥。
众人放声大笑,连一直神色严肃的老太君也跟着乐呵起来。
宁远侯得意地摸了摸和念的脑袋。
“念念记住了,咱们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往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狠狠地打回去,绝不能让自己吃亏!”
和念脸蛋红扑扑的,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小的时候受欺负,无论是外婆、母亲、或是杨妈妈都让她躲开,离得远远的。
她心里虽不服气,也只能忍着。
可大伯父却告诉她不要躲,该出手时就出手。
她觉得遇到了知音,狠狠点点头。
“好!念念记住了!”
二夫人顿时来了趣儿,搬了个凳子坐在和念边上。
“然后呢?你们怎么揪出那个背后使坏的女人?”
和念忙道:“这还得是七哥,简直像县官断案一般,可厉害了!他就那样随便往我腿上一瞧,便发现了知秋姑娘落在我脚上的流苏,这下她就没得抵赖了……”
“刘家七哥可心疼知秋姑娘了,为了她还特意将这口锅甩到另一个姑娘头上……”
李秉戍大松了一口,原本以为又要挨一顿臭骂。
却不想竟然被和念给带偏了……
于是,侯府一家便把此事当个笑话,笑闹过后也就过去了。
————
刘家。
刘长鸣趴在炕上生闷气。
今日被带去顺天府后,他和徐弘远当场被打了二十大板。
其他人只略略挨了十板子。
他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
李国铨虽然大不了他多少岁,可他真心佩服这个表哥。
还有李秉戍,不过长他五、六岁,浑身的气魄却是他们这些人无法比拟的。
这顿板子似将他打醒了一般,他忽然很嫌弃以前的自己。
也很希望像两个表哥一般独当一面,建功立业。
这时候,长随刘福跑了进来,双手递上一封信。
“七爷,这是知秋姑娘送来的信。”
刘长鸣没像往常那样迫不及待拆信。
他手指卷着枕头上的流苏,怔怔出神。
半晌他忽然道:“你去宁远侯府打听打听,他家十小姐现下如何?伤得可重?”
刘福一愣,“这、这、这是为何?”
刘长鸣顿时恼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让你去就赶紧去!”
刘福愣愣地点了点头,刚欲转身,刘长鸣又叫住了他。
“还有,你去老夫人屋里听一耳朵,瞧瞧老夫人知道此事后是什么反应。”
“是!”
临了他又加了一句,“对了,去帮我把书房收拾出来,明日开始我要重新读书!”
刘福睁大了眼睛,似太阳打西边出了一般,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主子。
刘长鸣皱眉,“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刘福忙领了命,挠着头皮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