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瓷的话说完，病房里霎时陷入了死寂，似乎空气都凝结。
正在俯身给宋瓷拿纸巾的闻燃身形蓦然顿住。
他脸上的表情被冻结，迟疑着抬起手拭了一下鼻下，红色的血迹粘在他指尖处。
“噗！”
极少见他有这种尴尬和不确信的时候，宋瓷再也憋不住，猖獗狂妄地笑起来。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身体和声音都在颤抖，闻燃沉默着拿起纸巾擦着鼻子，可越擦脸上的血就越是糊开，还不如不擦……
总算是逮着闻燃的纰漏，宋瓷嘚瑟极了，她笑着把脑袋凑近闻燃，亮得像星星一样的眼睛看着闻燃的眸子。
只见他用纸巾按着流血不止的鼻子，桃花眼的眼睫不停闪动，不和宋瓷对视，并试图通过自己的威信来喝止她放肆的笑声。
“宋瓷。”
“到！”
宋瓷大声地回答，态度端正得就差敬一个军礼。
前提是忽略那一排白晃晃的，令闻燃觉得刺眼的牙齿。
“嘿嘿。”她张大眼睛，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不解地追问道：“所以哥哥到底为什么流鼻血呀？”
“不会是被我弄的吧？”
“可是哥哥刚刚还嫌弃我脚脏脏的，难道是……有某种特殊的……”
她恰如其时地捂住嘴巴，大眼睛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闻燃，一张瓷玉一样的脸蛋儿上堆满不可置信和惊悚。
闻燃：“……”
他正要开口，却发现这个小混蛋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
她问完就迫不及待地侧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将手机对着他，嘴里念念有词，“我要记录下这一幕，不然哥哥待会儿擦干净就不认账了呢……”
闻燃被她调戏得流鼻血了诶，这简直是史诗级的突破，录下来录下来！
录下来以后发给嫣嫣看，发给爸爸妈妈看！
宋瓷笑得眉眼都挤在一起，幸灾乐祸地不要太明显。
闻燃见状凤眸眯了眯，原本要张口制止，可随后他眸光一转，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怒反笑。
他不仅突然不着急擦干净脸上的鼻血了，甚至向前迈了一步，将脸怼近摄像头，方便她拍得更清晰一些。
宋瓷：“……？”
闻燃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不是应该气急败坏，然后没收她的手机吗？
宋瓷觉得事有蹊跷，在闻燃越靠越近的时候，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却被闻燃伸手拦住。
他单手按着鼻子处的纸巾，另一只手从宋瓷腰侧穿过，大掌箍住她穿着大衣依旧盈盈一握的纤腰。
“乖乖躲什么？”
他有诈，必定有诈！
宋瓷被他扣着腰，退无可退，立刻放下手机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动了也不录了。
见她一幅警惕的样子，闻燃喉间溢出轻笑，“我不碰你手机，想录就录。”
他目光缱绻温柔，音调诱哄着，宋瓷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被蛊惑住，迷蒙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和闻燃狭长深邃的眼睛不同，宋瓷的眼睛大而饱满，即使眼眶此时有些浮肿，但依旧不失风采，反而有种我见犹怜的娇怯感。
闻燃看着心念一动，忍不住用手碰了碰她粉红的眼睑。
眼睛是人身体上最脆弱的部分，如果不是最信任最亲密的人，很难在被触碰的时候不闭上，可闻燃伸手去碰宋瓷的眼睛时，她眨也没眨一下。
宋瓷一眨不眨地看着闻燃，她在里面看见了自己，脸颊红红的，脸上显而易见都是喜悦和开心。
而闻燃借着她大眼睛，对着他瞳孔里反射出来的自己的模样在细致地……擦鼻血？？
他把她的眼睛当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