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贸然上门,实为一件事,敢问王将军可认识那王家巷的苏寡妇。”
“自是认识的!正是家妻!”王土旺极少撒谎,自点点头,也不待张天甲继续问下去,便直言道:
“去岁冬,某便与此女定了婚事,只边关战事来的甚急,来不及通知族老办酒,便赶赴边关了!
此番归来,家妻不见踪迹,某心急如焚,若张官人知晓踪迹,请不吝告知一二。”
“家妻?王将军可知你妻真正身份?”张天甲眸中闪着精光,眼睑眯起,直勾勾盯着王土旺。
“知道!”土哥悍然点头;
“家妻属白莲教,只某曾劝告于她,趁着牵扯不深,早早脱了那甚狗攮玩意儿,她当时应的挺好。
只今儿一瞧,怕是阴奉阳违,糊弄于某。”
面对这般坦诚的人,张天甲也有点不会了,向来是疑犯狡辩,他等使手段榨出真相。
结果到了王土旺这头,却是还没开始问,这厮便如倒豆子般尽数托出,最奇异的是,此人面上竟无一丝胆怯慌张,全然如那街头闲聊般轻松平淡。
想到这里,张天甲决定拿回话语权,遂微皱起眉梢,嗓音厉了半分。
“愚且问你,你可知私藏朝廷要犯的罪责?”
“官人莫拿话唬我,此女不过一暗子,何来朝廷要犯只说。”
“如愚说她是刺杀当朝计相郑玄郑大人的凶手呢?”
“呵呵,张官人明知故问,那刺杀计相之人某晓得,那女唤做柏曌子,白莲教圣女,第一回刺杀便是某搭手救下的计相。”
言道这里,王土旺咧嘴一笑,竟拱了拱手。
“某与那女贼有旧怨,若是拿下了,便拿下了,只那苏寡妇,不过白莲教一小卒尔,以她之罪责,顶多充了教坊司,某区区不才,陪戎校尉,亦是替官中做事的。”
说着,王土旺公然从怀里摸出一锭金灿灿的、沾着汗渍的金元宝。
“望官人瞧着卢大人的面儿,只闭只眼,把那苏寡妇舍了某便是!”
瞧着金元宝,这张天甲眉梢不动声色的挑了挑,忽的眼珠一转,面露笑容。
“啧...王将军此言差矣,咱皆为圣人马前卒,怎论起了这腌臜黄白之物,快快收起,莫污了愚眼睛。”
言罢,随即转身冲着公堂之上的王广仁拱了拱手;
“国公爷,这般...愚尚有一二要事要审问下张将军,不知国公夜可有偏房予愚一用?”
听他这话,王土旺哪不知这厮是个妙人,连拱手插话:
“唉!何须劳烦理国公,某那东路院端是个审问得好去处,张官人只管随某去,某自缚双手与官人审。”
闻言,张天甲登时咧嘴浅笑,认同点头。
“王将军如此配合,当真国之肱骨,甚好,甚好!”
言罢,两人默契对视一眼,皆觉着对方端是妙人一个,索性也不演甚戏了,直哈哈大笑,勾肩搭背而去,留下这堂中面面相觑的主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