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经此一劫行事越发隐蔽,再加上吴非的暗中遮掩,顾怀瑾的拜师茶都敬完了,心痛白成飞成了残疾的白家夫妇都还是什么都没打听到。
白家主彻底急了,无头苍蝇似的就开始乱撞。
他甚至还捧着大把的金银撞到了刘勰的门下。
刘勰端着架子瞥他一眼,微妙道:“你是说,想求本官帮你找伤你儿子的凶手?”
白家主忍着怒气点头。
“大人,我也知道您此时忙于政务分不开身,我不该拿着这样的小事儿来扰您心烦,可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求到您的跟前了。”
他抬手示意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下人把大到惊人的箱子打开,指着上头黄澄澄的大块金条说:“只要大人能帮我找到线索,可让我报了爱子被毁的仇,事成后我另有三箱同样的礼物送上,绝不让大人为我的事儿为难半点。”
不就是钱吗?
白家有的是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虽是不曾入过官场,可比谁都清楚皇城官场的规矩。
有了这些金银,不怕撬不开寻仇的大门。
刘勰名义上是升官了,可手里半分实权也无,每日上朝也只是去干站着听个热闹,连插嘴的机会也没有。
他本来是不想掺和多余的事儿,也记着许成之前的叮嘱,不愿意在这时候冒尖再被谢空青抓着把柄。
可白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么多刺眼的黄金,谁见了能忍得住不说一声心动?
刘勰压下眼中的贪婪嗤笑道:“帮你在皇城中找个人倒是不难,只是本官可事先提醒你,找到了人要如何作为那是你们的事儿,本官是不会插手的。”
“你要是为此惹出了祸端,本官也绝不会为你求情。”
白家主没觉得皇城中还有自己用金银砸不动的人,当即就面带感激地站起来说:“大人说的我都记住了。”
“您只管放心,我一定把事儿办利索。”
刘勰矜持地一点头:“行,去吧。”
等白家的家主走到门口,他还不忘提醒了一句:“另外的三箱尽早送来,毕竟本官要去为你打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可别耽误了进度。”
一心想为儿子复仇的白家主答应得十分爽快,当日夜深就把说好的金子都装箱送了过来。
刘勰收了金子倒也想办事儿,可他自己没这个能力,索性就带上了两箱金子敲开了许成的大门。
许成看到他身后的硕大箱子意味不明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勰讨好一笑,轻轻地说:“大人近来为了皇上筹集银两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我这是给大人解忧来了。”
他亲自打开了箱子,看到许成微缩的瞳孔说:“白家家产丰厚,只可惜寻不到庇护,十分惶恐,大人若是能为其开一扇方便之门,何愁会缺银少金呢?”
“大人只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头,或者是随便说一句话,那就有的是人双手捧了给您送来,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许府书房的烛光晃动至夜半不熄,而这边的动静也在次日一早就传入了宫廷深处。
谢空青披着外衣轻轻的把门关上,顾及着还没睡醒的景稚月压低了声音说:“许成收贿赂了?”
福子忍着笑说:“不光是他收下了。”
“刘勰从白家收了四箱金子,刘勰转手给许成送了两箱,许成为了能使唤得动大理寺的人为他办事儿,又拿出了一部分上下打点。”
就跟刘勰拉许成下水一样,许成自然也不会甘心就自己沉沦。
所有能拉扯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因为在这群蛀虫的眼里,只有人数足够多,组建起来的贪腐之船能达到法不责众的数,这样刀尖才不会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是他们一贯的伎俩。
福子说着把记录了名字和数额的册子双手放在谢空青的手边,轻轻地说:“具体都在上头记着呢,陛下看了就知道了。”
谢空青随手一翻,看到这一连串的人名被气笑了。
“朕让随便出点儿赈灾银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更能哼哼穷,合着手中没有多余的银两,是因为收的全都是黄金?”
这出手动辄千万两黄金的架势,这比起一国之君都只多不少的阔气,瞧着可真让人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