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这样的约定俗成在谢空青的面前形同虚设。
他想杀谁就不会放过谁。
胡尚书有些恼火,咬牙说:“那许大人为何不提他缘何被杀?”
要不是那个蠢货先动了要对淮南王妃下手的心思,他至于死得如此惨淡吗?!
他实在是不愿去多想皇上多此一举的愚蠢,强压着怒火说:“我军兵力虚弱,面对强敌联手难以抗衡,就算是我军战士都浴血战死,可底下的无辜百姓怎么办?山河破碎民心凋零,被牵连的数万万百姓当如何?”
“皇上,危急存亡之机,这不是可以斗狠耍气的时候,先设法稳住大乾根基才能以求后续的千秋万代啊!”
都这种时候了,就别端自己九五之尊的架子了!
皇上意味不明地抬起眼尾看他:“求和?”
“谢空青杀了朕的所有皇子,他害得朕孤家寡人!你要让朕背负着杀子之痛跟他谈和?!”
胡尚书很想说一句那都是你自找的,可话到嘴边不得不生生拐弯:“皇上,眼下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
“如果什么?”
皇上冷笑着咬牙:“还没开始打呢,你身为兵部尚书就如此笃定这一仗望京会输?”
他凭什么会输?
就因为谢空青用了瞒天过海的伎俩,就因为谢空青跟岭南联手了?
可岭南算什么东西?
无法压制的怒火自心底席卷而来,摧枯拉朽地彻底毁了皇上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冷冷地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攥着龙椅的扶手一字一顿地说:“朕不可能会输。”
“谢空青只是个血统腌臜的野种,他这辈子都只能被朕死死地踩在脚下,没有朕的许可,他甚至不配踏足望京半步!”
“他不就是跟岭南那个弹丸之地联手了吗?这有什么?”
“区区一个岭南,也敢妄想蝼蚁撼树?”
他三言两语截断了所有可能的劝阻,面无表情地说:“传朕的圣旨,凡是大乾之军,必当以命相搏护疆土之安;凡是大乾之民,男子十二岁以上皆可为兵上阵杀敌!”
“泱泱大乾民众无数,难不成还会怕了不成?”
“谢空青不是想打吗?”
“朕奉陪到底!”
也不知是为了迷惑自己,还是为了鼓舞士气,在短暂的朝会结束后,皇上就飞速颁下了数道圣旨。
可圣旨中提到的东西让人听了却倍感荒谬。
征收税负,强征兵役。
这些政令凡是在盛世之时颁下一条都可引发动荡,可眼下本来就是飘摇之际了,皇上却接连下发了数条。
胡尚书忍无可忍地说:“这大乾的江山是真的不想要了吗?!”
照圣旨中所言条条加扣下去,都等不及谢空青带着岭南大军冲进望京,望京内部就要先起民乱!
跟他站在一起的人赶紧伸手拽他:“都什么时候了,你可管管自己这张嘴吧!”
“你是不是忘了被关押在顺天府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