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个混小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个是直接把我是悍匪写在脸上,看上了什么就势必去夺。
另一个看起来好像讲道理,可终究也只是看起来讲道理。
俩都是混球。
景稚月默认这是夸赞,笑眯眯地说:“活儿是我揽下来了,可事儿却只能托付给您去做了。”
“我知道您有这本事,就算是看在我腹中这小崽子的份上,您就受累帮帮我,好不好?”
时间容易把人抛,时过多年或许很多人都忘了,二十年前大邺有个战无不胜的神话,也都以为他死了。
可有些人活着本身就是一柄人间杀器。
摆在眼前的劳动力,怎么可以狠得下心置之不理?
孟先生被她的话气笑,冷嗤道:“你倒是晓得怎么使唤人。”
“不过要想我领兵,就不能有人指手画脚,兵权也必须给我,你舍得?”
景稚月好笑道:“我为何舍不得?”
她眼中泛起一丝柔和,笑道:“我和这崽子的命都是您一路保下来的,全靠有您在,我才能有今日,如果我连您都信不过,那我还有什么人是可以托付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不太懂行军打仗,可她懂得怎么说服能干的人去帮她打仗。
这样就足够了。
她言辞恳切诚意十足,孟先生挣扎半晌到底是没舍得拒绝。
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却把景稚月送过去的兵符送了回来。
有个态度就够了,再多的不需要。
驻扎在瓮安的二十万玄甲军趁着夜色而动,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掀起。
景稚月接过岭南王给的十万兵权,抬头对上的就是桑念悦含恨的眼睛。
当日商议动兵事项的时候,桑念悦在军营巡视并未出现。
等到她赶到王宫,一切已经拍板定论,她就是有一万颗想阻止的心,箭在弦上也已经来不及了。
偏生这一战她还被排除在外,只能是守着岭南眼睁睁地看着大军出征。
她什么也做不了。
桑念悦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当着岭南王的面直接说:“长姐,此战关乎岭南数十万战士的性命,你可得掂量仔细了再行动。”
景稚月不置可否地弯唇一笑,淡淡地说:“妹妹放心。”
“纵然是我不行,可还有肖将军在呢。”
“我相信岭南的强兵悍马,也相信肖将军的领战才华,这一战,咱们岭南必胜。”
无视了桑念悦的阴阳怪气,景稚月紧接着就陷入了紧锣密鼓的忙碌。
岭南出征上陵的前一日,青竹收回把脉的手,神色凝重地说:“王妃眼下的身子是还好,可有孕过五月,身形就会逐渐臃肿,越到后期越是不可疏忽大意,您这次真的一定要跟着大军出征吗?”
依他所见,景稚月就应该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其他人去做,省得生出多余的波折。
可景稚月听完却说:“这不是还有你们在呢吗?”
“对了,福子。”
“奴才在。”
她要笑不笑地挑眉,说:“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儿,你没漏嘴说出去吧?”
福子听完苦哈哈地耷拉了脸,闷闷地说:“奴才哪儿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