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拾好了?”
谢空青摩挲着指腹说:“前几日派出去的人有回信了么?”
莫青:“位置已经摸清楚了,只等王爷示下。”
“那就好。”
谢空青阴沉着脸呼出堵在喉间的一口气,掀起嘴角残忍地说:“先不必理会前头的人,全军后撤一百里,即刻拔营出发。”
莫青闻声猛地一怔,讶然道:“王爷,大邺大军已经逼近,若我方后撤三百里,那前头的这三个城池就……”
“就丢了,是吗?”
谢空青冷笑着说:“丢就丢吧,这有什么要紧的?来者是客,权当是本王送给褚庆双的重礼了。”
皇上不是想抓住景稚月来威胁他吗?
就让他睁大眼看看,他是不是甘心受威胁的人!
莫青虽是心惊,可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谢空青突然说:“留下半日,带军去把这三处的百姓都撵出城池,告诉他们,想活命的就随大军一起动作,留下的就安心等死。”
景稚月不喜动战,也不喜伤及百姓。
既如此,那不如就留一条活路。
莫青闻言压在心头的石块瞬间卸去,想也不想就点头说:“末将领命。”
“青竹。”
“属下在。”
谢空青眯眼看着界限模糊的前方,唇边溢出一抹冰冷的笑,轻轻地说:“你亲自带队即刻出发,今晚就把大邺的那条被视作命脉的金矿炸了。”
不是谁都想掺和吗?
那就来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谢空青是彻底疯了。
他就像一头冲出了囚笼的野兽,完全不受控。
挥出的利刃不分敌我,带着令人生畏的玄甲军夹在大乾和大邺的军队之间,不管不顾就是胡来一通。
今日或许是在应战抵抗大邺的大军,可战果初显时,他又出人意料的领军撤退,把得来的战果拱手相让给敌军。
可还不等敌军欢喜,就会发现在自己的后方出了问题。
不知何时潜入了后方的玄甲军骤然突袭,战线竟是直奔向了大邺的皇庭,奔袭在前方的大爷军队又不得不紧急回撤驰援,生怕自己的大本营被他一锅端。
打仗不怕,硬碰硬也尚可求得一线生机。
可搅屎棍实在恶心。
曾经的大乾战神摇身一变成了搅坏一锅汤的老鼠屎,不光是闹得大乾人心惶惶,就连大邺的军队也对他恨之入骨。
有这么打仗的吗?
谢空青简直就是戏耍天下人!
就在这样的戏耍中,谢空青身上背负的恶名越盛,消息也不可避免的传入了景稚月的耳中。
跟一开始的什么都瞒着她不同,追来的沐念白心里有数,他知道瞒不住,索性就懒得瞒,不管是什么都选择全盘托出。
知道谢空青疯了似的炸了大邺的三个矿脉,景稚月眉心失控一跳。
“大邺皇室已经疯了吧?”
大邺地处偏远,在物资上本就没有中原的得天独厚。
矿脉这种稀罕的东西,更是屈指可数少得可怜。
谢空青接连炸了三个,现在全大邺的人估计都想杀他。
沐念白也是这么想的,嗐了一声苦笑道:“大乾的人更想剁了他。”
谢空青消极不消极,积极不积极的应战方式极其磨人。
皇上派出的大军在他这种猫逗耗子的方式中折损无数。
大邺丢了五个城池,现在大乾丢了六个。
现在这两处地方变成了谁都不敢去的无人区,就怕谢空青突发奇想想去搅和一棍子。
这样的祸害,谁不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