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什么?”
老者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闷着嗓子说:“那马车能有马跑得快吗?赶紧上马跑路!”
软筋散是每日都下了,可那玩意儿对景稚月而言真的有用吗?
老者想到自己做的无用功,气得不断龇牙吸气。
“老头子还真是欠你们两口子的,一个更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前后谢空青让人头大,后有景稚月装无辜麻痹人。
他之前觉得谢空青不是好东西,景稚月是被他糟践了。
可他现在就觉得,这俩纯属是在互相祸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景稚月被揭穿了也不在意,淡淡一笑走向马车,挥手间就把缰绳劈断,抓着马鞍果断翻身上马。
青染手里还抓着一个能噎死人的饼子。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行动自如,甚至还能使出轻功垫脚的景稚月,见鬼似的说:“师父,这……”
嫂子的功夫不是都被封了吗?
她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
老者懒得理会这个小傻子,磨了磨牙走过去就说:“丫头,我可事先提醒你了,身后的追兵不是假的,你要是落入那些人的手里,下场可不是半斤软筋散能说得清的,你……”
“我知道。”
景稚月不紧不慢的勾唇一笑,摸着马背上的鬃毛轻飘飘地说:“所以在确保自己的安全之前,我是不会乱跑的,您大可放心。”
换言之,等到了她觉得安全的地方,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腿是长在她自己身上的。
老者被气了个倒仰,可到底是没说什么。
他一个都管不住。
爱咋咋地。
弃了笨重的马车,他们前进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够。
又是一场死里逃生的惊险,景稚月面无表情地挥手穿透黑衣人的喉咙,脚尖踩风飞速后退,反手一甩指尖飞射而出无数枚看不清的银针,针尖刺破血肉,所剩不多的黑衣人瞬间毙命倒地。
她收割人头的动作甚至快过了一身浴血的老者。
青染顾不得惊讶,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口哨吹出一段古怪的韵律,抓来受惊的马匹说:“嫂子,你先上马走!”
“快!”
下一个路口,惊险后成功汇合的三人隔空对视,青染牙疼似的一脸扭曲:“就不该听师兄的。”
嫂子这么厉害,封了功夫做什么?
拉出来打架啊!
景稚月笑而不语擦拭着指缝间的血色,老者面色凝重缓缓呼气。
他目光深深地看向仍在远方的目的地,哑声说:“这样下去不行。”
短短几日,他们折损的人已经太多了。
更可气的是他们带着的人手本来就少得可怜,压根就禁不起这样的狂风大浪。
景稚月对此毫不意外,顿了顿就不紧不慢地说:“那就把消息传出去呗。”
“那怎么行?”
青染着急道:“要是让人知道了你的行踪,那肯定是……”
“现在不是已经被人知道了吗?”
景稚月口吻古怪地说:“最大的敌人已经知道了,还有必要继续躲躲藏藏的吗?”
她暂时估算不出暗中盯着自己的人到底有几波,可就目前而言,还能腾得出手来不惜代价也要抓到她的,无非就是望京城里龙椅上的那个。
已经暴露至此,何苦继续隐瞒?
老者默而不语。
景稚月自顾自地说:“放出去吧,扎堆乱杀总比单向被追的好,起码场面是足够热闹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想抓她。
可活着的景稚月只有一个,怀揣着相同目的抵达的人,必定会为了唯一的成果互相残杀。
等那些人打起来,或许就是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