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学得差不多了,我再带你去看看别的。”
谢空青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轻松极像说笑,景稚月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开什么玩笑?
因为万寿节玉鹰发狂一事,现在外头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了,谢空青时刻处在风口浪尖,他哪儿来的闲工夫跟着自己耗?
可最后的事实证明,有些猜测还是不能来得太早。
第二天,第三天……
往后持续的半个月,谢空青当真是做到了每日都到。
而且他教的不仅仅是鞭法。
望京的权贵世家,大乾的权利谱系,上至宫廷内闱的秘闻丑事,下到官员权利争斗中的无声厮杀。
他以棋喻人,用棋局表局势,在谈笑间把整个大乾上下都剖析成了一幅摊开的壁画,完完整整的展现景稚月的眼前。
说完了大乾,他开始说大邺。
让人惊讶的是他对敌国的了解不比大乾的弱,开口时以旁观者的角度入手,不管是评价还是分析都比常规接触到的客观很多。
谢空青就像一卷藏在内阁最深处的书卷,上头密密麻麻落满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痕迹,每一处都是从别处难以知晓的惊喜。
景稚月被迫听着那些晦涩复杂的关系图,试图理解的同时还要提防着谢空青提问。
因为谢空青的悉心教导,她突然就从无所事事变得极为忙碌,每日都沉浸在一些陌生的知识里难以分神。
就在她忙着消化的时候,福子带着欣慰的笑来了。
他是真的很欣慰。
这半个多月来,王妃为王爷悉心医治伤口,王爷当上了王妃的良师益友。
两人相处的时间比之前全部合起来的还要多,而且也不见争执了,非常和睦。
要是这种情形能持续下去,小世子指日可待啊!
福子想象着府上多了小娃娃的美妙乐得见牙不见眼,走近了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全然不避讳在场的景稚月,张嘴就说:“王爷,王妃,大邺三公主来了。”
褚庆双?
正在低头绘舆图的景稚月微妙抬头,要笑不笑地说:“那事儿刚有个结果,她这就赶着来了?”
而且还光明正大的走了正门。
她不怕被人怀疑么?
谢空青见状往她绷紧的手上丢了颗松子,打趣道:“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拿了人家给的好处,可她身上的毒还没解完呢。”
之前时间仓促,景稚月只能是匆匆帮她压了一下。
可掐指一算,时间好像是差不多了。
景稚月啪的一下把笔扔桌上一扔,板着脸说:“我比不得王爷心胸宽广,做不来以德报怨的善事儿。”
尽管猜到了褚庆双把玉鹰引向自己和谢空青,大概是为了把谢空青从乱局中摘出去。
可想到那天的惊险,她现在还是一肚子火气。
谢空青一听她这调调就止不住的好笑,弯了弯唇招手说:“过来,我跟你说。”
景稚月将信将疑的凑过去,等谢空青说完了,立马就狐疑地飞起了眉毛。
“你之前说的条件是这些?”
谢空青带着矜持的骄傲点头。
景稚月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露出个无语的表情悻悻道:“那你的确是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