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念夕是被鼻烟熏醒的,与之一起苏醒的,还有小腹隐隐的坠痛。
柳妃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你都听见了,不用本宫再多说什么了吧。”
褚念夕呼吸一滞,垂着头,紧攥着裙摆,从牙缝挤出一句,“儿臣不知母妃何意。”
“你不知还是不愿知?”
褚念夕眉心动了动,抬眸看她,柳妃凝着她的眸子波澜不惊道:“若你能拿到休书,可保褚家太平,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褚念夕呼吸一滞,叩首道:“孩子是离北王的,儿臣是他的正妃,并未犯过母妃方才所说的七出之罪,还望母妃明察!”
柳妃突然笑了,“明察?呵呵,孩子是谁的重要吗?”
褚念夕微微一愣,愕然抬眸去看高坐上的柳妃,她摆弄着修长的指甲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都留不下了。”
她抬起头,唇角勾着一丝令人胆寒的阴森,“南宫御肯为你自乱阵脚,你到他身边去比在离北王府的作用大得多,你难道忘了吗?本宫说过,离北王府不需要没用的王妃,若你让出位置还能替离北王铺路,也算是物尽其用。”
褚念夕吃惊的颤了颤睫羽,她知道柳妃的用心深不见底,可却不想她竟能毫不避讳的将自己心中所想就这么不加掩饰的告知她。
可见,在她心里,自己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
见褚念夕沉默,柳妃又补充道:“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留在离北王府又能怎样呢?你不会没听出来吧,就连离北王也不敢笃定这孩子就是他的,本宫信你又有什么用?只要他南宫霈不信,全天下都信你又如何?”
果然是在深宫沉浮几十年的人,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却字字诛心,都打在褚念夕的七寸上。
柳妃起身走到她面前,几不可闻叹气,上前虚扶了一把,“本宫瞧你对离北王是有几分真心在的,这很好。”
她突然抬手将褚念夕额前的一丝碎发捋到耳后。眼中雾气腾腾的一层都是惋惜。
“别怪母妃狠心,女人这一生,若不念着些情分也是难熬。奈何世事无常,兰因絮果,有过便足够了。若未在爱意消散前离去就会在怨憎仇恨中重逢,瞧了那最不堪的一面,倒不如握着些遗憾做推脱,离开王府,趁你还不恨他。”
褚念夕一张脸惨白如纸,她缓缓阖着眸子,回忆如同洪水猛兽般萦绕心头,她的眼睛胀痛的厉害。
“爱是经不起考验的,你越想求个明白,就是要让过去都过不去,何必呢?”
柳妃的谆谆教导,字字都在劝着褚念夕知难而退。
可她不甘心!
就连指甲抠进手心也浑然不知,他们明明那么相爱。他们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如今又有了孩子。
南宫霈答应带她回漠北,他们原本有那么圆满的未来。
褚念夕微微侧身,躲开了柳妃的手,她替南宫霈不平,“母妃,你有的你的图谋,万物不过手中棋子,可他是你儿子,即便我真的拿到了休书,您便料定他不会为之难过吗……”
柳妃狭长眸子低垂,目光便落到她手腕上那一条蜿蜒的疤痕,兀自笑开,“难过?又能难过几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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