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很默契,谁都没有提起孩子的事情,她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
她在马车上说的话,南宫霈真的听懂了吗?
事实证明,他真的听懂了,否则也不会只抱着她,并无半分多余的心思。可褚念夕也知道,他没睡着。
将近寅时,南宫霈便小心翼翼的起身出去了。
他走后,褚念夕才放松下来,浅淡的叹了口气。
似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两人背对背捆绑起来,隔着背脊,看不透对方的心。
原来,爱之一字,除了缘起时的甘之如饴,还有疲乏时的各怀心事。
她的太阳似乎不能温暖她了。
突然一阵反胃涌上来,褚念夕连忙起身扑到水盆旁呕吐起来,本就没吃下什么东西,能吐出些什么呢?
胆汁酸水罢了。
褚念夕想着,若世间真有轮回,可是她的孩子又回来报复她了。
她曾决绝的将匕首刺入颈项,一心求死,连带着腹中亦是不满三月的胎儿。
南宫霈回京后是真的很忙,事务繁多,他当时急着回来,随行的只带了自己的亲卫和北狄人质耶律钦。
虽然大梁是礼仪之邦,但是南宫霈自幼在漠北长大, 行事狠辣,不留余地。
生擒耶律钦时,对方还叫嚣着自己除了是北狄的将军,还是北狄王朝的四王子,想着南宫霈定知道他的身份定不敢对他怎样。
谁想他打错算盘了。
换做其他人,或许还有优待战俘的觉悟,可谁让他碰到的是南宫霈这个目无章法的疯子,当即乐不可支,一挥手就斩断了耶律钦的一只手臂。
耶律钦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哀嚎声响彻天际。
南宫霈眼睛都没眨一下,不以为意的瞟了眼地上的断臂吩咐道:“快马加鞭送到北狄,就说是本王给耶律王的见面礼,邀他到流光城一叙。”
“南宫霈,父王不会放过你的……南宫霈,我会杀了你,我会将你的四肢都剁下来,南宫霈,我要杀了你……”
回过神来的耶律钦疯狗一样的往南宫霈身上扑,南宫霈冒着寒气的眸子,轻蔑的扫过他的愤怒,似是在看一个笑话。
“你以为我会放过北狄吗?”
南宫霈不屑的眯了眯眼睛,哂道:“你怕是忘了你父王是如何签下降书向我求饶的,休战期限未满,本王还未发难北狄,你倒是自己翘起尾巴来了。弹丸之地,谁给你的胆子?”
“哈哈哈哈……南宫霈,你当真以为灭了北狄你还有命活吗?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大梁的一条好狗罢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即便北狄杀不了你,你也会死在梁人手里,南宫霈你要死了,你就要被你拼了命守护的大梁杀死了……”
“不劳四王子费心。”
南宫霈眯了眯眼睛,垂眸整理袖口,满不在意道:“即便有那一天,也要等你北狄境内飘满白旗的时候。”
他一抬眸,寒光中合着挑衅,“左右是你等不到那天了!来人,押下去带回流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