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御微微一愣,褚念夕突然笑了,与往常那般,目无波澜,无声清浅,与对着南宫霈时的笑南辕北辙。
南宫御眉头微牵,眼底生出一丝失落。
褚念夕平静转身,淡道:“我们原本可以不用这样你死我活的,拜你所赐,今后谁都别想安生了。”
南宫御眦目,嗓音哑的厉害,一把捉住褚念夕的衣袖质问,“他就那么好?让你这般放不下?”
褚念夕甩开他转身就走,南宫御伸手去捉她的衣袖,却只抓住了一丝清凉,她冰冷决绝的声音在南宫御心里反复,原来方寸大乱竟是这样的感觉。
“王爷,请吧,皇上还等着呢。”韩统领打断了南宫御的沉思,目光收回来,他跟着韩统领上了马车。
劝王爷打架这种事,韩统领也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特意准备了两辆马车,免得跟上一次似得,坐在他们两个中间,听了一路阴阳怪气,生怕两人再一言不合打起来。
褚念夕并没有回王府,而是转头绕到玲珑阁的后面。
路上,她一言不发,可流言鼎沸随着人群四散传遍全城。
离北王妃品行不端,与溟西王厮混,趁着离北王出征时还搞出了孩子,似是坐实了坊间传闻。
吴钩担心的厉害,终是忍不住小声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褚念夕微微摇了摇头,哂道:“我行的正,坐得端,能有何事?”
“可离北王会相信吗?”
这话问的模棱两可,褚念夕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信吗?信谁呢?
她也不敢问。
木门打开,褚念夕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这等我。”
她进了曲玲珑的房间,曲玲珑微微一愣,赶紧迎了过来,“你没事吧?”
褚念夕故作轻松的嗤笑一声,“能有什么事?不过,布了这么多年的局,也该收网了。”
曲玲珑面色一变,眼皮子直跳,明显没有褚念夕这么淡然,“你,确定吗?”
她琢磨了一下,补充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此事,后不得悔。”
“没什么可后悔的。”褚念夕笑,“既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也是祸患!”
曲玲珑眯着眼看她,一边走向博古架一边揶揄道:“早不收,晚不收,偏偏这个时候收,谁还不知道你是想报复南宫御。女人啊,真可怕!”
她做作的耸肩,然后将一只瓷瓶旋转半圈,红烛就出现在门口,她回身含笑道:“把天字号的人都叫回来吧,来活了。”
曲玲珑咯咯笑着,“是大活!”
这套衣服,褚念夕好多年没穿过了,再次一身银衣紫冠站在千里楼观景台上,遥望对面的望月楼乱成了一锅粥。
掌柜胭脂派出去求救的人,走了好几拨,局势却原来越乱。
夜色凝重,亦如深不见底的人心,褚念夕薄唇轻起,“我去趟宫里,这里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