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说什么,矮身行了个礼就走了。
笑樱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还奇怪,“吴钩也不知道去哪了,府上的人说,几天没见到他的影子了。”
讲话时褚念夕正在愣神,笑樱没等到回答,走上前去才发现褚念夕盯着酒壶发呆,她伸出手在褚念夕面前晃了晃,“娘娘,你在想什么呀?”
褚念夕回神,从刚才她就一直在想,即便除掉了南宫御,褚家便可安然无恙了吗?
在柳妃的谋算中,可有褚家一条活路?
她提眸问了一句,“吴钩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笑樱抱怨起来,“奴婢刚才说的话,娘娘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怎么从宫里回来瞧着娘娘阴沉沉的,都不笑了。”
就连褚念夕自己都没发现,她确实许久不笑了,疲惫像是从根骨里爬出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无端的提不起劲儿来。
她想着,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劳神的缘故,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似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嗯,或许是累了吧。”
笑樱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褚念夕还是没听进去的,不过这一次她没再多问什么。
当天夜里,溟西王府就出了大事儿。
就连祝三娘都被惊动了,陪同祝老太医带领一干医正火急火燎的赶到溟西王府,当时,病榻上的人都凉了。
纵使天生尊贵,到了药石无医的程度,也只能孤零零一人躺在床榻上……
南宫御毒发了!
势如水火,许久未出宫的勤明帝踩着夜色亲自登门,迎接他的还是七七八八跪了一地的太医。
“皇上……节哀!”
四个字,勤明帝身子一僵,袖口中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女人的影子,秋水剪瞳般的眸子泫然若泣,她一直那么温柔,即便是此时,她似是在问:“为什么?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御儿,他为什么死了?”
勤明帝唇角颤了颤,顷刻间就恢复了平静,他缓缓走向南宫御,看着他那张酷似沈藤枝的脸,如今苍白如纸,再无一丝生气。
唇角颤了几颤,只得阖着眸子浅声道:“溟西王,皇九子南宫御……薨!”
百官哀悼,勤明帝肩膀僵硬,脸色渗白,袖口中他紧握着拳头,极力维持着平静,眼底倒是红了。
本想再去抚一抚那冰冷雪青的脸,到底是没有那样的勇气,他转身脚步一晃,险些栽倒在地,樊公公紧忙扶着,勤明帝似是一下老了十岁,有气无力道:“回宫吧……”
他累了,累得不敢再多想什么。
年过半百,那些陪在身边的人早已不在,以前顾不得想的,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想起来,想起沈淑妃,想起褚贵妃,想起那些早就记不得名字的妃嫔,和那些夭折在深宫里的子嗣。
勤明帝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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