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逃七岁时,身后已经有有一串小尾巴。
叔叔家的,姑姑家的,还有姨母家的。
这些孩子们一来,王金枝得给小孩单放两桌才够。
叶青竹撮合下,王金枝的幺妹与黑豆儿成了亲。
在大湾村待了这么久,黑豆儿知道王家没儿子。
入赘之事,还是他自己提的。
王小鹅就在棚屋那片改建了房子,算是给小两口准备一个窝。
黑豆儿老家那边,送去了五两银子,并各色喜饼布料。
王小鹅的三个姑爷跑前跑后帮了大忙。
黑豆儿以后就是王家人了,人们习惯了这么喊他,甚至许多人都不知道他本名叫啥。
堂远家的孩子能离人后,这两口子又开始了奔波在外的生活。
容老爷不好在叶家久住,每次对着小外孙依依不舍,鼻涕一把泪一把。
临走还要对容时遥骂骂咧咧。
容时遥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每每从外回来,必然是大着肚子的。
区别无非是肚子大一点小一点,季节冷一点热一点。
当然啦,每次叶堂远都躲不过一顿好打,用的还是那根粗荆条。
村里人最喜欢看这哥俩满山跑了。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全村的育儿大会。
各家把调皮孩子拎出来,不听话的,也让村长撵一撵,看你能不能跑上十里地。
容时遥生第二胎的时候,叶青竹想着早点给衡州去信。
这么多年过去,他轻易也不再想当年老三成亲的事。
只是没想到容老爷依旧没赶上闺女生孩子。
那年雨水多,路上泥泞。
恰好容时遥第二胎比预计的早几日发动,容老爷到大湾的时候,又听了女儿女婿的各种笑话。
老头儿本想找女婿兴师问罪的,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啥男人唱曲儿助产啊,都抛九霄云外去喽。
容时遥的第二个孩子,是她爹给取的名。
众人都以为小老头儿会按照容家那边的排行,顶多给孩子留个叶姓。
不想他憋了两天一宿,给第二个外孙取名平润。
族谱之上,再添一笔。
叶青竹抚摸那上边的每一个名字,枝繁叶茂,大概如是。
五年匆匆,大湾村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沃土绵绵,房屋错落。
原来的老槐树还在发新芽,而树下的石屋,仿若无字界碑。
那处空地如今热闹得胜过野鸡岭镇。
来往宁州的客商,多会选择在大湾村寻一处空屋休整。
村里有不错的美酒,山上有随便打的野鸡山兔,若是想要换身干净衣裳,村长家就有代卖。
这五年间,罗鸢没有回来,但是福禄和长久的信一直没断过。
皇帝确实要选民间女子入宫,罗鸢一无所有,自然挤不进去名单。
西南战报入京,本与罗鸢一个小女子无甚干系。
叶青竹收到信时,已然是长久他们仨裹挟在大军之中,西南啊,距他们几千里之远。
余四娘再无心思养猪,日日等着女儿的消息。
叶青竹的牵挂不比余四娘的少。
叶堂远这些年尽量把铺子连成网,目的就是为了及时得到弟弟妹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