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就往一块扯?
滚,现在就给姑奶奶走!
叶堂远,你快点跑,没准儿能追上大哥呢。”
堂远摇头晃脑地:“我不,我就要明天走。”
“啧啧~柳承,无赖劲儿咋还传呢?”
柳承无辜道:
“二姐!咋还能怪我呢?
最近我可老实多了好不好?”
几人说说笑笑,大哥离开的影响在逐渐减弱。
劈柴的,收拾院子的,做衣裳的,下地窖整理白菜的……
另一边的叶青竹,跟在青壮队伍中快速前行。半下午就走到了县城。
里正将人送到后,还要跟管事的核对名册等事物。
城边放着一堆木头草席,已经赶到的人都动手开始搭建草棚了。
这就是他们接下来一个月要住的地方,想要晚上有地方睡,就得自己动手。
当然每个村都不缺人手,喊着号子吆喝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完事儿。
叶青竹在人堆里,是最年轻的。
当然这个年纪出来的也不止他一个。
年轻人聚在一块可聊的话题多,不如那些个成了家还有上了年纪的人什么都说。
当然前几天还不熟悉的时候,都是一个村、一个镇的打交道。
当天晚上的劳动是不算在服役日子里的,唯一的好处就是领到第一顿吃的。
杂粮面窝头,还没叶青竹的拳头大,每人每顿两个。
细细的白菜丝飘在一口大锅里,锅底都清晰可见。
就是咸盐水放了点菜。
这怕不是管事的开了大恩,担心服役的百姓吃窝头被噎死吧?
不管怎么说,菜汤子是温热的。
杂粮窝头剌嗓子,也没见谁舍得掉地上一颗渣。
晚上的大通铺里,人人都缩成一团睡觉。
草席子虽然能挡风,但是这个季节毕竟还冷着。
叶青竹将双手枕在头下,看着随风晃荡的一条枯叶。
耳边传来一阵阵各异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声音比夏天的青蛙还吵。
这么好的通风,也挡不住杂合在一块的臭味。
有汗臭,有脚臭,还有不知道谁放的蔫屁。
重回这样的环境,叶青竹竟然觉得有点心安。
谁让他的记忆,大部分都是这样又脏、又臭、又冷、又吃不饱的呢?
他亲眼看着大湾村口的小房子建起来,甚至在里边住了大半年。
还是现在这样更让他放松啊,果然他是适合泥里打滚的人呐!
沉沉睡去的叶青竹,对即将到来的出工开始期待。
就是梦里身边还围着六个人,叽叽喳喳的喊着“大哥”。
正月二十七,护城河的清理正式开始。
天还没亮就被粗鲁地叫醒,像农村喊猪一样。
照旧是窝头咸菜汤,吃慢了都可能被打。
管事的拿着人名册喊名字。
管事的旁边放着各种工具,分到什么就干什么。
工地上还有十名手拿皮鞭的监工,如果有偷懒的,小皮鞭落下来,即便穿着厚衣裳也能疼到咬牙。
叶青竹被分到了最不好干的挑担,装淤泥的大筐是特制的,一担子能有一百二十斤。
更何况工具都不是新的,扁担吱扭着响,筐子像要散掉的。
早上的河道还有冰,刺骨的寒意攀过小腿肚直冲膝盖。
挖河道的需要下到里边,冻干的淤泥现在成块,是最好清理的时候。
护城河边听着怪热闹,闲着无事的还要在旁边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