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玉在现在并不是很稀有少见,但是它上面被雕饰的花纹,就比较特珠了——玉的一面,被雕成了一个狼头模样!
狼,突厥地图腾。
与大唐皇族的“龙”、“凤”意思很接近,普通人,是不敢滥用的。
除非……是突厥皇族!
也就是说,这块玉极有可能是马成乾与突厥皇族见面接头的信物。
素默心里仔细思量了一阵,将玉仔细的收了起来,对陈果说道:“陈果,虽然你这次没有犯下太大的事,顶多就是‘虐尸’和‘渎职’罪,可以用赎铜来免罪。
但是,你一个大男人却连女人的心性也不如,心胸狭隘,小器无知,真的很令人感到耻辱!你自己知道错了么?”
陈果长叹一声:“大人教训的是,我陈果……真的是羞为一世男人!我这次,真的是很对不起小怜……”
素默点头:“知道错就好,幸好还有补救的机会,苏小怜也是无罪的。而且她宁死也不说出翠涎玉地下落,其志可嘉,理应褒奖。
这样吧,你们两人的事情,就由本官做主,再行撮合了。
只要苏小怜没有意见,你们就依旧做回夫妻,你要罚交的赎铜本官替你们料理,交到河南县衙。
另外赠送你们一些钱物,你带着苏小怜,回漠北老家,好好日子去吧!”
“这!……”
陈果惊讶道,“陈果是有罪之人,能得豁免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求怜儿能从此过得好,也让我的良心好过一些。
万万不敢接受大人的赏赐!至于怜儿……我想,她多半是不愿意再与我在一起的吧。哎!……”
正在这时,房门口李仙惠和紫笛扶着苏小怜走了进来,苏小怜将刚才陈果地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对陈果说道:“陈果,虽然你以前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我心里还是一直把你当我的夫君来看。
马成乾待我不薄,现在他尸骨未寒,我不能就这样跟你一走了之。三年之后,你再来河南接我吧……”
陈果惊喜道:“怜儿……你!你所说当真?”
“呆子!”
紫笛撇撇嘴,低声忿然道,“也幸得你遇到的是苏小怜。换作是我,非一刀把你喀嚓了才解恨!”
苏小怜面上微红,避开了陈果炙热的目光,对秦默说道:“秦大人,马成乾生前做的事情,我虽然不是全部清楚,但也明白个十之五六。现在就和盘托出,告诉大人。”
秦佛点头:“不过这停尸间似乎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陈果,马成乾的尸首你再料理一下,别被苦主反告一状就不好了。”
陈果闻言马上开动,现在他已经像是上了发条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拿起针线,飞快的将马成乾的喉咙又缝好了。
众人出了停尸间,王子叶料理完了葛显业的尸首,也赶了过来。
秦默将他叫到一起,听苏小怜娓娓说起了马成乾身前的一些事情。
原来马成乾在半年前,被马三和葛显业,威逼利诱之下,答应了葛显业帮他往突厥递消息。
这块玉石就是他与突厥那边联系的唯一信物,每次递出消息的时候突厥那边都会给马成乾一笔不廉的佣金报酬。
而提供消息的,自然就是葛显业,然后马成乾的一举一动都有马三从旁监视。
他若稍有异动,葛显业等人就会拿苏小怜和他的家人开刀,借以威胁。
马成乾的意外猝死,以葛显业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突然的灾难。
而恰巧此时,妒心成灾的陈果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并将玉石塞到了马成乾的喉咙里。
于是苏小怜就误以为,一向贪财好赌的陈果盗走了翠涎玉,索性叫他携玉逃走,自己如何被葛显业拷打逼问,也一言不发。
除了心中对马成乾的报愧,更多的是想隐藏翠涎玉的事情。
然而最终陈果良心发现,又回来想救苏小怜一起逃走,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幕。
可以说,正是有如此之多的巧合和意外,才使得这一件普通的民案,引出了葛显业这样一个隐伏在大周的突厥蛀虫!
素默将马成乾的死因,以及陈果与苏小怜的事情,都对王子叶说了个清楚,并且不顾王子叶的力拒,替陈果代交了一些赎铜,并赠送给陈果一些钱财,让他回漠北营生去了。
王子叶也是个审时度势懂礼数的人,当即放了陈果和苏小怜,并将马成乾暴死一案的真相,送了判辞到马家,并没有开榜公布大肆宣扬。
苏小怜则回到了她的小偏院里,矢志为马成乾守孝三年,到时候再等陈果回家接她。
连夜料理完这些琐碎的小事,秦默带着李仙惠等人离开县衙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着鱼肚白了。
李仙惠依旧与秦默同乘一骑,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背,在他耳边说道:“秦大哥,你现在很会装糊涂了哦!”
素默笑道:“此话怎讲?”
李仙惠合在秦默胸前的手,轻轻的掐了他一把,低低恨道:“你总是把我们这些人,都当作是傻瓜呢!那葛显业,一个小小的县尉,能得到什么机密的消息?
还有王子叶也极有可能跟葛显业是一丘之貉,你为什么装作不闻不问呢?”
素默呵呵的轻笑:“没想到,仙儿如此聪明,居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和王子叶撕破面皮,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他估计也只是个小角色罢了,犯不着现在动了他,打草惊蛇。
正如仙儿所说,一个小小的县尉,哪里弄得到什么值钱的绝密消息?我估计,葛显业这批人,在朝中必有大靠山。
这一次,我们姑且装聋作哑,放长线,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