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
他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光:“我当时知道噩耗的时候,跟你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哭啊哭啊,但是日子还要继续,父亲母亲年事已高,我不能再让他们担心。”
甄珠擦了擦眼泪,闷声道:“我知道了。”
“母亲也一直很难受,她觉得对不起你,要不是她当时候为了…”
“不用再说了,都过去。”甄珠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甄辞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很多了。”
“母亲和父亲一直都想问你,但是他们没有说,让我来问问你。”
“为什么?”
“母亲心中愧疚。”甄辞接着道:“六妹,你还记得青若吗?”
甄珠点点头。
“我给了她一大笔,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别的你也别担心了。”
甄珠看着池塘,轻声道:“那时候,我、青若、清竹都会来池塘边看鱼,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对了,清竹呢?”
“那次之后,他就消失了,大概九死一生。”
甄珠有很多想说,她看到甄辞疲惫的双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六妹…你是不是偷偷跑出去…”
“六妹,你看我给你买的什么?”
“六妹…”
甄珠站在庭院里,缓缓回头,如梦如幻的声音和人影消散。
“五哥,糖人很甜。”
她轻轻开口,低喃的话语随风飘远,一直飘到边关。
临走前,甄母握住她的手,依依不舍:“幼珠,是娘对不起你。”
“母亲,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甄珠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甄府门外站满了,甄珠笑着挥手和他们告别。
宴殊知道了这一次来对了,她神色平静了许多,丝毫没有了萎靡气息,他真的以为她好了。
“你还好吗?”
“挺好的。”
甄珠轻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都尽力了。”
宴殊不动声色牵起她的手,眉眼露出温柔:“先回宫吧。”
“好。”
一连几日,宴殊真的以为甄珠好了,结束一天的疲惫,他躺在床上,说着一些有趣的话。
甄珠很安静,安静到可怕。
宴殊睡梦中被一阵强烈的咳嗽声惊醒,他抬眼看向一旁,甄珠满脸都是血,咳嗽出大口大口的血。
“快来人!来人给孤叫太医活来!快点!”
甄珠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治不好了,我从来没有怨你,我怨我自己,我接受不了他们的离开,我要去找哥哥,你别怪我…”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她把药偷偷倒在花盆了。
“甄珠…不要…”
宴殊泣不成声,他反握住甄珠的手:“没事的…太医很快就过来了…”
“宴殊…宴殊…”
“我在。”
“你别哭了。”
她声音很轻,仿佛随时都要消散。
宴殊搂住她的身体,眼泪顺着下巴流进甄珠的发顶:“不要…甄珠不要…你父亲…母亲还在…”
“我…咳咳…”
“别说了别说了…”宴殊无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