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和蒋慎一直守在郑家这里，蒋慎去搜寻其他证据了。
别的不说，现场遗留下的弹壳儿、凶器倒是不少，先收集起来，也许另有他用，顺便将郑家的情况摸个清楚。
“吕清如。”
清如抬头看去，郑佩兰已整理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整个人清清爽爽，只是不再光鲜。
“郑小姐。”
“啪。”郑佩兰上来就是一巴掌，扇得清如措手不及，脸上火辣辣地痛，清如不明所以。
“你真是好算计！”郑佩兰指着她，咬牙切齿。
清如怒瞪回去，“我怎么了？”
“我问过我父亲了，那个低贱的下人是你家司机，就凭他也敢碰我？哼！”郑佩兰冷笑。
清如顿时反应过来，“郑小姐，说话做事要讲凭证。是你自己去的金安娜，也是你自己被人下的药，跟我可没关系。救你回来的是郭子行，他怕你当着众人的面跟他纠缠会坏了名声，所以才叫我偷偷送你回家。结果你父亲为了不走漏消息，居然要杀了我和司机？难道我们逃跑也有错吗？”
郑佩兰愤然，“难说不是你故意为之，叫那个低贱的下人毁了我。你不就看中了郭子行吗？你怕我抢了你的位置，所以栽赃陷害我。”
清如简直要笑出声，这女人真是莫名奇妙，“我就奇了怪了，你不去恨下药的人，甚至都不追究。反而揪着我不放，我就问你，郭子行救你有错吗？他顾惜女儿家的名声有错吗？我顺手帮忙有错吗？你和你父亲真是一对奇葩，不去找罪魁祸首，反而恩将仇报。”
郑佩兰被噎住了，她不知该如何辩解。但是她失了身是事实，那人是清如家的司机也是事实。
“你们逃跑就逃跑，故意跑到我的房间，还说不是害我？”
“当时你们家有人偷袭，只有那个房间最安全，我们也是进去了才知道你在里面。更何况司机当时已经伤了腿了，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能对你…”
想到当时脸色苍白的宋福，吃亏的不会是他吧？
郑佩兰不做声了，脑中隐约闪过一些画面，都是她压着司机…
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接受，一定要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她才能好过一些。
“就是你害的！谁要你救了，要不是你，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的，就是郭子行。他和我门当户对，就是睡在一起，也不过是补场婚礼就是了。现在呢？难道我要嫁给一个低贱的司机？”
“郑小姐！”清如不悦地瞪着她，一口一个低贱，是不是太过分了。“司机怎么就低贱了，他也是堂堂正正工作养活自己的人。要我说，昨晚的事情，你们都是受害者，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郑佩兰咬着牙不吭声，但看神情，分明是不服。
清如看她不吭声，也懒得再废话了，转身往外走去。
“站住！”郑佩兰喝止，“昨晚的事，如果你敢说出去，我一定杀了你！”
清如脚步未停，“其实原本你不说，我也不会知道。如果有一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绝对不会是从我口中说出去的，我没兴趣到处传你的事迹。”
清如心中一片唏嘘，想当初郑佩兰刚回来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光彩夺目，满城的闺秀都比不上她。
那时候她的抱负还是兴办成年女子学院，给受苦受难的女人们一个安身之所。当时自己是如何是如何崇拜来着？甚至立志要成为郑佩兰这样风光霁月的人。
短短半年多，她竟变化如此之大吗？首先是学校，并未办起。再者是心境，那时的她虽清高孤傲，却光明磊落，不屑于耍什么阴谋诡计。
但现在的郑佩兰，满口低贱、权贵，完全没有了当日的纯真，也完全变得不像她。
是被城中的权贵子弟们同化了吗？
清如不想再多呆，快步离开了这里。
郑佩兰看着清如在一群士兵中忙碌的背影，气的浑身颤抖。她不甘心，凭什么她失去了清白，这个女人还能清白做人。
如果她也一样失身，郭子行还会要她吗？
清如抱着士兵刚清理出来的东西进了大厅，这里已经被收拾过了，算作临时的办公场所。
看见她来，几个军官立刻凑了过来，“吕小姐，我帮你拿。”
蒋慎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伏案工作了。“你先歇会儿吧。”
“为什么？不是挺忙的吗？”清如看他们进进出出，分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司长太太的尸体，一直无人来领，我估计一会儿就该来了，你注意接待。”
“为什么？”清如很是不解，司长太太位置不低，怎么一夜未归，家里人也不来找？更何况，郑家、郭家应该都去人通知了吧。
“司长太太是乔家人，他们家规矩大，女眷白天是不能见外人的。”
“她就是乔家太太？”清如惊讶地瞪大眼睛，脑海里闪过乔家三位小姐的身影。
原来如此，她理解了。
“吕小姐，那边有点东西要您过去看看。”郑家来了个小丫鬟，手里端着托盘。
“这是什么？”
“我们老爷说，各位辛苦了，只是最近有心无力，只能待来日再答谢。好在是厨房里还有一包好茶，叫我泡了来给几位去去清火。”
那丫鬟说着，将一壶茶放到了桌上。
气蕴芬芳，清味悠长，果然是好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