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的女人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姜婉蓁到未央宫的时候,除了中毒的梅妃和敏美人还有禁足的余宝林,其余人都基本到齐了。
“奴婢…奴婢鞋子上的泥土是…是陪小主去太液池赏景的时候沾上的。奴婢没有摘过什么夹竹桃。”云儿浑身发抖,说话也不利索。
“哟,云儿你这说谎也不知道打打草稿。你家小主都禁足快半个月了,怎么去太液池赏景啊。”许贵嫔捏着帕子道。
“这…这…”云儿被许贵嫔一噎,慌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娘娘,太液池的小东不是说在夹竹桃树边看到余宝林的宫女香茶吗?云儿的鞋子或许只是碰巧,娘娘找小东过来问话自然就会明了了。”周美人见云儿说不下去忙上前道。
“好!去把小东还有余宝林都叫来。当面对质!”皇后道。
不一会儿,人就都到了。
“小东,你说曾在太液池边夹竹桃树下看到过香茶?你给本宫把当日看到的清清楚楚说一遍。”皇后的声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是。”小东道,“当日奴才看到香茶偷偷摸摸在夹竹桃树下。似乎…在偷摘叶子。”
“哦?具体是哪天?香茶穿了什么衣服?什么鞋子?看到有人摘夹竹桃叶你为什么不阻止?”皇后盯着小东,似乎要看穿他的心思。
小东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是说了谎,这些问题他答不上来啊。
“小东,还不从实招来?”皇后继续道,“本宫看过你的卷宗,你老家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妹妹。若是你说了实话本宫就不追究你的家人,否则……”
小东浑身一颤,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娘娘,奴才知错了,都是周美人指使奴才这么说的。奴才死不足惜,求娘娘饶过奴才的家人。”
“那还不从实招来?”皇后冷冷道。
“是!”小东道,“前些日子奴才的妹妹写信来说家里母亲病了,需要好些银子买药。可奴才哪有这么多银子。正好周美人身边的云儿过来找奴才,说只要奴才说见过香茶在夹竹桃树下鬼鬼祟祟就给奴才一百两银子。”
“你个没根的东西!你敢污蔑我?”周美人还是不想承认。
“娘娘,奴才说的句句属实。云儿姑娘给的一百两银子还在奴才床头,娘娘派人一搜便知。”小东又重重磕了一下头。
皇后摆摆手,就有人去小东屋里找东西。
等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放在众人眼前,余宝林“噗通”一声跪下:“娘娘!您看,嫔妾是冤枉的,是周美人污蔑嫔妾,求您为嫔妾做主啊!”
皇后叹了口气,“周美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是,是我做的。”
周美人的双目黯淡无光,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
眼泪从眼眶流下,她继续道,“我恨敏容华,凭什么?凭什么她一入宫就那么得宠。我恨余宝林,她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笑我。我也恨你!你是我的姐姐,可我入宫以来你可曾帮衬我一把?”
皇后闭上双目,她这个妹妹虽是庶出,可从小爹爹宠着,心气就高。
她也想过既然家里非要送她进来,她就护着点,好歹让她在宫里安稳度过这一生。
她也算是帮衬过的吧,夏天怕她热着给她送冰块,冬日怕她冷着给她送碳。甚至她大胆去害慎昭仪的胎的时候也帮她把事情兜着。
皇上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是看在周家的面子,看在这么多年来她作为皇后和皇上的那点情分。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周美人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帮衬呢?永远为她遮掩永远包庇她,让她借着周家和她这个皇后的面子在后宫里青云直上,轻轻松松坐上高位。
若是这样,那她也确实算没有帮衬她吧。
凤目微睁,“就算这样,那你又为何要害梅妃呢?”
“梅妃?”周美人一愣,“我从来没有害过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