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和社会的整体形势有关,现在改革风风火火,宝庆的发展节奏也在加快,我们家这种老店已经越来越跟不上节奏了。人们已经渐渐开始遗忘一些或能带来恐惧或能带来安慰的旧习惯,而是去拥抱新的生活。
我多希望我也能如此,但是我知道这是做不到的,因为很多东西不是你忘记就代表它不存在了。
就这么舒服的呆了几天,我抽空问爷爷我家里祖上的事。从小到大,爷爷都极少和我说家里的事情,当我开口问时,他似乎有些惊讶。爷爷说他小时候家里还是大户人家,那时两条老街都是我们家的铺子。
尽管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叶家的没落不可避免,但是自从我祖上为官被贬经商以来,真正的加速衰落却是我高祖那代人。高祖以前,我们家世代都和一些三教九流之人交流颇多,比如一些墨家、数术家、阴阳家的人都有交集,这些人很多都已经大隐于市,只有一些很早时期一直有联系的人才能够代代传承般把这些关系继承下来。
高祖的这些朋友中,有被称为“五德散仙”的一伙人,是东汉初的一些阴阳家,对一些方外数术很有研究。这群人深入简出,大部分时间都依靠一些朋友的资助生活。高祖家财颇丰,所以一直以来都资助这些方外高人,一方面结交这些人一直对我们家族来说算是结交“清流”,二来我们家一向对方外之术很有积累,多半也是依靠向这些人请教。
直到有一天深夜,这群人突然敲门来到了高祖家里。他们向高祖道别,说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这下实在太过突然,几人素来交好,断然没有再不相见的道理,另外就算真的有什么难处不得不分别,完全可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举杯道别,何苦深夜这样做呢?
其中一人和高祖特别交好,双目流出了血泪说道:“我们实不忍与故人分别,可惜天命在此,无可奈何,感谢多年的照顾,就此告别。”说罢几个人都是垂泪而行,门一推开,一阵极其阴冷的风吹过来,高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从床上坐起身来。
原来是个梦。
这梦非常不吉利,第二天高祖带着佣人去寻这些朋友,结果发现这些老友都穿着寿衣围着一张桌子坐在一起,所有人都气绝而亡。
高祖心中大恸,看来这些老友昨晚已经都死了,在夜梦中和自己道别。几个人同时身亡,多半就是他杀了,于是他连忙报官。验尸的仵作认为这些人没有任何外伤或者中毒,只能认为是自然死亡。
五个四旬左右的人,身体又无重疾,坐在一起自然死亡,无论如何无法让人相信。但经过各种关系查验后,高祖了解到仵作并未说谎,所以他也是无可奈何。高祖结交广泛,曾经学到过一些异术。那时他还年轻,一时心血来潮,便想到了一个主意:也许可以想办法,让这些死去的人来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