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双手合十应了一声。
佛子弯腰，将谢无年重新扶回床上。
握着谢无年的手腕，佛子闭了闭眼睛。
谢无年那刚刚养好一点的经脉因为妄动灵气，又要隐隐撕裂的迹象。
“师叔，药拿来了。”小沙弥有些犹豫的站在门口，“真要给谢居士用吗？”
“嗯。”佛子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片刻后，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掌，掌心茧子很厚。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却是一双足以担起责任的手。
他道：“我做的药，我要用的，日后有什么事，我来承担。你出去吧。”
“……是。”小沙弥略有些不忍的看了眼被自家师叔一掌劈昏的谢无年，还是没说什么，低头退了出去。
佛子看了手中小小一瓶药丸，便是下了决心，打开时手指也忍不住颤抖。
“无年，兄长真的是为了你好……”
“莫要再记得那些了，养好身子，大道无涯，你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若天道要怪，便怪在我的身上吧……”
“擅自调配禁药，修善，不悔。”
原本阳光灿烂的天气，这一瞬间忽然阴沉下来，甚至隐隐有雷声夹杂其中。
守在门口的小沙弥吓的瑟瑟发抖，连守在佛塔上的住持都被惊动，下来仰头看着天象。
屋里，佛子一闭眼，将手中血红的药丸喂进谢无年口中。
……
“醒了？快回去休息吧。”
明玉看着还有些没回过神的池晏，忍不住笑道，“师弟是在问心环境中看到了什么，这般恍惚。”
“我……在环境呆了多久？”池晏回过神来，有些犹豫的问道。
明玉笑：“一刻钟便出来了，你们这些新弟子，年纪小心思也单纯，幻境都过的挺轻松。”
被绑架在船上、淹没进水里、又困在山洞中、最后还险些被黑蛟吞噬的池晏呵呵笑了一声。
是挺轻松的。
轻松的他差点都忘了自己被亲了。
这会儿想起来，池晏虽觉得震惊，又觉得理所当然。
除了浓到极致的爱与恨，还有什么感情能让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这般深？尤其是那人，已经死了。
池晏叹了口气，为自家师父还似乎尚未开始便结束了的感情默哀了一分钟，然后便欢乐的跑去找龙牙真人领弟子牌了。
过了问心关，确定弟子心性无暇，以后便是无涯门的正式弟子了。
池晏作为内门弟子，弟子牌是浅紫色的，上面刻着“无涯”二子，代表他是各个山峰中无涯顶的弟子。
只是这会儿，池晏看着有些迟疑：“佛子不是说，掌门不再收徒了么？”
“等掌门回来再说吧。”龙牙真人觉得佛子也就是说说，这两个天资这般好的孩子掌门还不收，那是真想不开啊。
池晏收好自己的牌子，龙牙真人这才注意到他的东西都放在身上挂着的小荷包里，顿时有些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