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孚一副来不及解释的神色,“那个兽人提着药往前面走了!阿郁你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唉,阿孚!”
小薄郁手上一空,眼睁睁看着阿孚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看看忙得顾不了他们的鹰兽们,再看看人来人往的交易区,完全看不到阿孚的身影。
心里短暂的合计后,小薄郁朝着阿孚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阿孚一直保持着让我看得到他又追不上的距离将我引出了部落,我喊他他也不停,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他马上就要追到了。
我当时只顾担心他的安全,根本没想到他会害我,就这么傻乎乎的追进了林子里。”
薄郁顿了顿,身体不禁有些发抖,“就是在那复杂凶险的林子里,他用幻藤药粉迷晕了我,害的我差点被野兽吃掉,也害我与族人失散了。”
再提往事,薄郁依旧觉得难以释怀,他实在无法理解朝夕相处的小伙伴怎么可以这么坏,坏到可以害人性命,甚至还撒谎骗过了所有人。
“阿郁,没事了。”
感受到白冽的体温,薄郁放松身体窝近令他安心的怀抱,笑了笑,“不过,我不仅没有死,还遇到了你们阿父,度过了我年轻时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慕右右和白弋相视一眼,十指相扣,感叹造化弄人的同时也感叹着缘分所带来的奇迹。
“呜呜~阿父,卡达,你们在哪……”
小薄郁缩在一个仅能容纳他一人躲藏的树洞里止不住的低声呜咽。
他脸上、身上,只要是裸露出来的皮肤就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大多是擦刮伤,红红紫紫的看起来很是凄惨,这是逃脱野兽追捕时弄的。
现在天色已晚,除却天空还带着暗沉的蓝,林子里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小薄郁不知道这是哪 ,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但他知道,他不能乱动也不能大声喊叫,因为那只可怕的野兽随时会找回来。
一阵冷风吹来,小薄郁狠狠打了个哆嗦,他身上简单的短裤短衫根本不能在这阴寒潮湿的密林给他遮风保暖,心理和身体的折磨让小薄郁的思绪逐渐模糊。
身体好热,一点力也使不上,头好晕。
小薄郁狠狠甩了下头,他不能睡,可是真的好难受,他这是什么怎么了,生病了吗?
不对,他好像是提前进入转化期了。
撑着树壁艰难站起身,他不能待在这儿了,他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进入转化期的半兽人随时可能陷入昏迷,在这期间他根本没有自保能力,哆哆嗦嗦环视了一圈,周围看不清原形的物体清一色的全是黑,他该去哪.
仅存的理智消失前,小薄郁摸到了一根藤蔓,这时他脑子烧的已顾不得害怕了,顺着缠绕着巨树的藤蔓慢慢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一段可融他平躺的树干,再竭力拉过藤蔓缠住自己,他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吼——”
什么声音,好吵。
小薄郁皱了下眉,粘连在一起的眼皮抖动了好几下才慢慢睁开,僵涩的脖子慢慢转动,绿叶,蓝天,藤蔓……以及什么都没有的空气,空气??!!
他一咕噜翻身坐起,紧接着手下一滑,本就没缠紧的藤蔓因他的动作顿时散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头栽下。
极度的恐惧下,小薄郁脑袋一片空白,甚至连尖叫都发不出去。
三秒后。
小薄郁从毛茸茸的物体上抬起头,满脸的我是谁,我在哪?
手指抓了抓,好、好舒服的触感!
哇,这是什么东西,厚实绵密还带着暖暖的温度,太棒了!
揉着揉着,小薄郁逐渐陷入痴迷,甚至忘了危险,跪坐着把脸重新埋入了清爽干燥的绒毛里,深吸一口气又对着毛毛用力呼出,手臂划拉划拉,玩得不亦乐乎。
巨虎扭着脖子,“……”。
眼看羽族幼崽把自己的兽毛顺了逆,逆了又顺,还无限亲密的趴在自己又吸又贴,终是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
却见身上的人儿蓦的僵硬了。
良久,那张惊慌失措、脏兮兮的小脸慢慢抬起,汪汪的大眼也逐渐蓄满泪水。
巨虎慌乱下,试图用舔毛的方式安慰幼崽。
小薄郁瞪大了双眼,眼看巨虎猩红且布满倒刺的舌头越来越近。
“啊——”
幼崽尖利的声音惊飞了一群小型飞兽,也惊呆了伸着舌头的巨虎。
萦绕着水雾的室内,蓦右右实在忍不住了。
“噗!哈哈...”
没想到阿姆和阿父的第一次见面居然这么喜剧,试着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阿姆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肯定以为自己是要被吃掉了吧。
白弋抓住不停锤着自己大腿的小拳头,无奈,“右右,我腿硬,等会你手该疼了。”
慕右右揶揄的眨了眨眼,“不会不会,我哪有那么娇弱,是不是你疼了,不要绷面子,我不会笑话你的!”
白弋哪能不知这是半兽人在捉弄自己,但仍配合着,“是是,是我疼了,右右别笑我。”
慕右右狡黠一笑,自认十分贴心覆住白弋的大腿揉捏起来,“嗯哼,对嘛,不逞强的兽人才是好兽人。”
调戏完白弋,转头看向正浓情蜜意中的两人。
“阿姆,阿父,你们当时没回去吗?之后又是怎么分开的?”
薄郁拉住白冽的手,脸色慢慢沉重下来,“我当时正在经历转化期,受了刺激又昏迷了,你们阿父当时着急就带我去了最近的部落寻找医师。
再当我醒过来时,交易日已过,我的族人们也早已不知去向。”
慕右右点点头,他能体会到阿姆当时的绝望,天大地大,第一次离家的幼崽如何找的回去,空族又住的那么远,想找都没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