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大伯母还是没停止挤兑他。
“赶紧的,别搁这儿碍眼,你大伯把你从你那该死的爹妈那接过来,不是为了让你来享福的,还不知道感恩多做点活,指望谁养着你啊,去去去,割猪草去。”
吕丘被大伯母说的其中两个字刺激到,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勉强控制住想要颤抖的身体,他死死的揪紧了肩上的背带,跛着脚快速的朝门外走去。
“硬是讨人嫌。”大伯母唾了一声。
嘶溜,吕丘吸了吸鼻子。
他现在浑身难受,眼睛也赤的慌,老是集中不了精神。
背篼里装的半满后。
吕丘割猪草的动作越发的无力,头脑恍惚的脚上的疼痛都没有那么明显了,镰刀甚至好几次差点割到了手上。
这个时间,要上早课的同学已经出发。
吕丘割猪草边上的小路是大部分同学上学的的必经之路。
他借着头发的遮挡小心的打量着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学生。
独自一人快速赶路的脸上面无表情,时不时低头看看手表的时间;
结伴同行的眉飞色舞和小伙伴说着昨天的趣事和今天的课程;
还有家长陪同的,一脸不情愿。
无一例外的每个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投过来一个或好奇、或可怜、或厌恶、或嫌弃的眼神。
又一对打闹着的学生从他边上路过,吕丘忽然停下了。
他放下手里的镰刀,慢慢的把手举到了眼前。
这是一双脏兮兮的布满老茧粗糙干裂的不似少年人的手掌。
掌心的新裂纹下已经嵌进了泥巴抵在还泛着红色的嫩肉上。
黑黑的手背青筋突出,被他自己啃到只剩一点点的指甲盖边缘还满是污垢。
好丑的一双手哦。
可是,他也很想上学,吕丘心想。
吕丘重新拾起镰刀,一边吸鼻子,一边埋头苦干,充耳不闻路边经过的声音。
今天的猪草真的好重哦,压得他后脑勺都在坠痛。
受伤的脚也有些不听使唤了。
鼻子被他用衣服蹭的火辣辣的,胃部更是一阵一阵抽痛。
他真的好饿,吃饱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
回家的路上。
吕丘不停的回味着他吃过的所有东西的滋味,以此来给自己提神。
不然他感觉自己马上就会坚持不住倒下去。
他不能给大伯添麻烦呀。
总算看到大伯家了,远远就看到他奶坐在门口竹椅上,腿上放着簸箕正摘着荷兰豆。
吕丘用力拖住背篼的底部,一步一步朝大伯家靠近。
“你个瓜娃子,咋这么晚才回来,偷懒去了是不是!”张老太一看到他就呵斥道。
吕丘咬着牙没有吭声。
他已经难受到头脑都有些不清醒,顶着张老太的瞪视沉默的进了屋。
把背篼放下,然后拿着杯子去水龙头接了一杯冷水大口大口灌下以缓解饿到痉挛的胃部。
一般他是吃不成早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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