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微的布坊在上京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天铺子门前都是车水马龙的场景。
其中不乏高门贵妇,要说全是来制衣的也不尽然,因为有时来送礼的人,要比来买衣服送钱的人多的多。
她们为何会来巴结自己,姜月微心知肚明,无非是拿她当成了讨好陆璟的攀云梯,大都有意无意的希望她能说些好话。
姜月微是不想理会这种杂事的,结善缘是好,但都用这种办法来投机取巧,她怕做着做着就做孽了。
幸而有些人知道分寸,即便她退了许多人的请帖礼物,那些人也没有过分的对此纠缠不休。
铺子倒也没有因为那些事受到影响,不然,即便是收了那些人的万贯家财,但让自己的心血废掉了。
也是得不偿失。
已经深冬了,前几天刚下了阵雪,上京的雪跟云陵的不同,即便让云陵的大雪敞开了时辰下。
那雪细细疏疏的一个时辰也飘不下来多少,而等落到地上的时候,一融就成了滩水。
若想找堆雪堆雪人都难。
上京城的雪却是大雪纷飞的壮阔,不亚于姜月微之前外逃时在异乡见过的。
但那时她完全没有赏雪的心思,身边又没有亲人,还恐那么大的雪若一直下下去会耽搁她的行程。
但今年不同了,家人都还在身边。
那么大的雪银装束裹的真是分外好看,上京的屋脊很高。
远远望去黑色的屋檐白茫茫一片,但也有偶尔露出稀疏黑瓦的。
冰凌子凝在廊檐外,滴滴答答的像清脆的山泉水。
平常热闹的街头都显得异常安静,唯有时不时从两旁食肆中飘出的肉汤香味,表达着各处屋内有着热火朝天的热闹。
“别掐我腰,”姜月微趴在车窗前,蓦地感受到腰间游走上来了双大手,她恨恨的一把拍掉。
陆璟若是一个听话的主,就不会有如今这个时刻了,因为姜月微早不知逃他逃的多远了。
他一拉将人拉到了怀里,方才姜月微一直撑着半开的车窗也因这一下应声而落,马车内是一点凉风都透不进来了。
“还生气呢,”陆璟见姜月微宁愿把脸对着早望不见的外面,都不看他一眼,更想去哄她。
“我从未与你过过年,今年你就当可怜我吧,我去年可是抱着你牌位过的。”
“我爹娘也是头一次来上京,好不容易二姐和两个孩子也在,早前跟国舅府打好了招呼,过年那天大姐也能出来两个时辰。”
“我都说好今年要陪着她们好好过了,你突然一来,说要接我就接我,打乱了全部人的好心情。”
姜月微不理睬陆璟这自找活该的可怜劲,她去年还是当着寡妇过的年,谁不比谁委屈了。
陆璟:“……。”
他果然是多余的那个。
“所以,你就没想过还有我。”
“你不是首辅吗,皇宫中多的是宫宴,你家旁支也多,怕比我还不清闲。”
“这时候大家各忙各的事不正好,你别忘记了,我们是未婚夫妻,不是夫妻。”
“怎好在大家来往走动的时候,总是在一处。”
“当然,你若是想寻个时间去我家的时候,我又不会赶你,哪非要这样,”姜月微。
“三娘是怕被人看见,还是怕跟我独处,”陆璟怎信她这借口。
姜月微黑着脸,哼声看了一眼自己腰上依旧扣的死死的手:“那你别叫我揣测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