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回到家中,将周书晴招供的一切都跟兄长和母亲说了。
大致也都是和姜月微说的那般,是当初周书晴惧于慕津毓报复陆家牵连她身上,以此泄密揭发陆家二郎私奔的事。
陆老夫人得知这么多年守在身边的儿媳,是藏着祸心的毒蛇,怎么都接受不了。
接连心神不宁了几日,总是想到惨死的二儿子。
二儿子死的惨,为了让他下辈子早登极乐,就将骨灰送到了皇家大相国寺超度,也在那里放了长生牌位一直接受香火供奉。
寺庙是庄严肃穆的净土,她想儿子了,所以打算去大相过寺吃斋念佛三年。
好好为二儿子祈福,以弥补这些年错信周书晴的罪孽。
之后找来了两个儿子,特地表达了去寺庙诵经礼佛的迫切。
“二郎一个人在大相国寺多年,我从前十分惧怕去那里,害怕想起二郎的模样。”
“可现在我看开了,我跟二郎的母子亲缘虽然不长,但他也是我的儿子,我不能忘记他。”
即便陆老夫人没有亲眼见到二儿子的惨状,可作为母亲她实难面对,多年来对二儿子的事有心理上的回避。
一直从未去过大相国寺,如今她想趁着自己还硬朗的时候多去陪陪。
她又拿出了之前的匣子,从里面取出来一只金凤钗,心平气和的瞧了两眼放进去后递给陆璟。
“我之前做的确实过了,那姑娘对我有怒气我也理解,不过到底是你要娶的人。”
“走前,她若愿意来看看我就来一趟,若不愿的话,下聘时你将这个钗子送去吧。”
送出这个钗子就相当于承认了儿媳的身份,陆老夫人在儿子当上首辅的时候。
就暗暗察觉小儿子未来的婚事,已经不是她这个母亲能做得了主的了,只是小儿子选的人她闻之太过惊骇。
这才在不理解之外一心想让儿子选一个门当户对的,闹出这样不可收拾的场面。
如今这般,不知能不能弥补。
陆璟慰于母亲的让步,接过盒子,不想母亲走的有疙瘩:“我回头让三娘来送您。”
比起事事有主意的小儿子,她还放不下大儿子。
周书晴做的恶事不能容忍,陆家更不可能让她入祖坟宗祠,但陆家又不想公开之前的旧事惹人议论,徒增伤悲。
因为当初陆家二郎死,也是找的其他病逝理由,为了不打扰去的人。
陆璟就拿周书晴娘家开刀,反正周书晴之前的私账是藏在陆家的,拿那些东西轻易便可以抄了周家。
再外传周书晴借着陆家大夫人贪污受贿,休弃出去也应当,没人会觉得不对。
若娶续弦,大儿子如今的状态,不可能满足得了人家生儿育女的心愿,唯有的就是一个名分上的荣耀。
可她又怕出现周书晴那种事,纠结万分。
陆琉看出母亲的挂念,他淡笑:“儿子身边有芸娘,我打算扶她为正室,您不必挂碍。”
“芸娘,”陆老夫人喃喃念叨,记起了纭娘这个丫头,是从小陪着儿子一起长大的,当初她指给儿子做了通房丫头。
想等一个时机给名分来着,后来就发生了那事,当时周书晴到底是她们陆家明媒正娶的儿媳。
为了不委屈她,倒是暂搁了对纭娘的安排,谁曾想这么多年默默陪着照顾大儿子的却是她。
合该补偿的,大儿子那般也计较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