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上善国师的做派看着不像是奸恶之人,路上遇到的那些天师旗许是我们多虑了。”
高揽镜凑在妹妹身边看热闹,一个照面便觉得国师是好人。
高青裙没有反驳,只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今日之事闹得这么大,国师要收买人心肯定不会为了包庇公主强行睁眼说瞎话。”
“青裙,你的意思是……”
高青裙拿出多年看小说的经验,道:“皇城之下,那位公主岂能真的受罚?若要追查最多推个身边人出来顶罪。此刻国师出面,看似是维护李家,其实是为了稳住天下民心。”
顾十里随着高青裙的话收回视线,整个人坐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公主和国师的人马一左一右调转方向,准备离开李府。闹剧暂时落幕,高青裙也准备放下车帘赶路。
忽然两道视线朝式神宝车探来。一道是嚣张跋扈的藐视,一道是沉稳克制的审视。
高青裙心头一跳,对上光妙公主轻蔑的目光。式神宝车早已伪装成最普通的马车,的确入不了公主的眼。
但还有一道阴沉的目光越过她,想要探究车厢内部的人。
高青裙装作未觉,缓缓放下车帘,阻隔那道窥探的目光。她回过头,发现顾十里不知何时戴上了桃花面具。
看到车内其他人疑惑的目光,高青裙赶紧帮顾十里打圆场:“小师弟,之前让你戴给我看你一直不肯,昨日好不容易答应到了京城就戴给我看。可惜这些桃花都不新鲜了,不能衬托你的美貌。”
顾十里上道地顺着高青裙的话说:“面具上的桃花快要枯萎了,落脚后我去寻寻附近有没有早开的桃花。”
高揽镜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打趣道:“小师弟你别太惯着她,否则日后有你受的。”
“哥哥,说什么呢?你怎么能抹黑自家妹妹呢!”
高青裙撒娇卖萌,自然地将面具的事掀过去。
临行前光妙才发现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小马车上居然坐着一个青衫美人。距离隔得远,没行跪拜礼她也不好专门惩戒,免得被说不大度。可马车内好像还有个身影,莫名熟悉却看不真切,等她再定睛一看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光妙公主止住即将启程的队伍,冷冷道:“今日之事让路上的百姓也受到了惊吓,你们去登记这条街上百姓的姓名住址,每人发一两银子压压惊。”
此话一出,围观众人皆心头一凛。登记围观人群的姓名住址后,若有对公主不利的谣言传出去,她便能找到是谁;若找不到,便全部杀了。
不仅如此,光妙眯眼紧盯那辆放下车帘的马车,她还想知道那辆马车上坐了什么人。
侍卫走到式神宝车前,很不客气道:“姓名?住址?”
高揽镜将过城门的路引递给他自己看,随后报了蓬莱别院的地址。
侍卫皱眉,怀疑道:“那处别院荒废了十几年,你们可别是记错了吧?”
高揽镜好脾气:“没错,就这样登记吧。”
谁知问话的侍卫直接将横刀拔出一半,厉声警告:“我劝你们说实话,否则不是我掉脑袋就是你们掉脑袋。”
若登记了错误地址,便是他办事不力,肯定会掉脑袋;若这几人故意报出假地址,便是欺瞒公主,也是掉脑袋的事。
这一比较,侍卫选择保住自己的脑袋。
对方态度不好,高揽镜也沉下脸色:“实话就在这,你难道还要检查我的地契吗?”
光妙公主一直关注这边的动静,看到争执立刻让人驱车过来。
“何事争执?”
“回公主的话,”侍卫单膝抱拳,“这几人不肯说出真实住址,竟然撒谎说他们住在城西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