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还想问什么,就听到有人问话的声音:“宋公子,公主命人准备了饭食,喊您上楼用上一些。”褚恒便看到,翠柳自楼梯下来,脆生生的喊道。
“是是是,你们舟车劳顿的,先好好安顿一下,我去让人打扫打扫你父亲的坟,到时也便意些。“老人赶忙道。
褚恒淡淡点头谢道:“如此,便谢过族长爷爷了。”
“不用不用,既然公主传召,你快去吧!”
注视着族长已弯曲的背脊,褚恒叹了口气后,这才跟着翠柳上了楼,见可采已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心里便是一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也不在意,可采便指了指桌上的饭菜招了招手。
两人坐下略吃了些,其实,自筑基后,他们的日常吃食已不是必须的了,只是两人似乎都觉得,一日三餐似自然规则般,他们一直都像普通人一样。
“怎么宋氏族长会突然找过来?”可采轻声问道。
褚恒淡淡笑道:“这小镇太小,我们一行几辆马车过来,又在我那院子停了一阵,肯定会有些通知族长的,宋家在这小镇上,人口不少,族长自来就是个喜欢操心的,他如今,肯定安排人去收拾我父亲的墓地了,等我们再去,见到的必定是干干净净的。”
可采听后,也笑着摇头道:“这人还真能啊!不是说,院子他之前也承诺帮忙看着么?怎么都荒成那样了?”
“前些年肯定是看顾的,不过,见我长久不回,估摸着以为我不会回来了吧!”褚恒语气淡淡,他并不在意什么宋氏家族,不过都是些趋利避害之徒,又非直系如此这样表面和善,已经是难得了。
可采支了个婆子去看着雇来的人打扫褚恒家院子,原本想着与褚恒同去,却让褚恒拦住了,说此事无需这么多人去,只他带着柱子一起去了金陵郊外,柱子领的路,他当年便打探过主母被葬在何处。
柱子知道自家少爷的手段,领着他到了墓地后,便对褚恒道:“少爷,主母便葬在此,那一头是甄家的祖坟,只这边葬的都是嫁出后归家的女儿。”
褚恒点点头,去了几支清香燃上,缓缓拜了几拜后,这才道:“如此,便带着母亲回家吧!”只几个小术法,土地便自然分开,露出了里面的薄棺,袖袍一甩,薄棺便凭空消失了,褚恒又道:“柱子,回吧!”
瞠目结舌的柱子,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少爷,您也太厉害了吧!”
“不过是些许小术法罢了,”说完叹了口气道:“可惜你无资质,否则,不过几年也能如此。”
柱子却不在意的憨笑道:“没事,少爷本事大,我跟着少爷,不怕的。”瞧着天色暗了下来,柱子问道:“少爷,今日晚了,咱们是不是在金陵歇上一晚,再回去啊?”
原本准备赶路的褚恒,想着趁夜赶路,不过见柱子脸上的疲惫,也知普通人与修士差距很大,便只好点头道:“便去金陵寻个客栈住上一夜吧!”
随意寻了个客栈,褚恒点了个上房,柱子帮着点了些饭菜,褚恒不过吃了几口,便都被柱子给包圆了,柱子服侍褚恒躺下后,自己也去了一旁的小床。
到了半夜时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柱子一个激灵的醒了,赶忙下床看了看褚恒,见自家少爷已坐了起来,问朝门外问道:“谁啊?深更半夜的敲门?”
“宋公子在么?我们家小姐请宋公子去房间一叙。”来人很是客气的低声回道。
褚恒微微蹙眉,神识一扫,就见最角落也是客栈最大的一间客房内,坐着个陌生女子,瞧着样貌也没见过,朝着柱子点点头,柱子便上前将门打开,继续问道:“你们小姐谁啊?”
来人是个衣着光鲜的婆子,依旧谦恭道:“宋公子去见了,自然便知晓我家小姐是何人了。”
褚恒已自己套上了外衫,缓步走到了门前道:“竟然如此,便去见见吧!”
“少爷。”柱子有些担心的喊了声。
褚恒回头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你在屋里等着就行,我去去就回,废不了什么事。”
在柱子关切的注视下,褚恒跟着那婆子来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个最大最豪华的客房门前,婆子敲了敲门,里面便出来个俏丽的丫鬟开了门,见到褚恒便道:“公子,我家小姐已等候多时了,公子且进去吧!”
见褚恒进了门,这丫鬟便出了门,在外面轻轻的将门关上,自己则和那婆子守在门口。
褚恒走了进去,便见一位娇若朝霞,灼若芙蕖般的女子,只脸上略显一丝憔悴,就听她道:“宋公子,小女可等候多时了!”
“这位姑娘,恕在下眼拙,我们何曾见过?”褚恒微微皱眉问道。
朱娇韵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声音颤抖道:“我们曾一起踏青过,在皇家道观,那时我还是郡主,娇韵郡主。”
褚恒这才恍然,好几年未见了,他从未将人认清过,便有些歉意道:“抱歉,郡主当面,在下无状了。”
“我已非郡主,公子可唤我娇韵。”朱娇韵希冀的看着他。
褚恒有些莫名其妙道:“朱姑娘,你我不过一面之缘罢了,在下如何能如此称呼姑娘。”
朱娇韵急切道:“虽是一面之缘,不过,我自来就记着公子的,就算如今公子模样平常,不过,还是希望公子能接受我,”她突然面色一红,低声道:“能娶我。”
“朱姑娘说的哪里的话,我与师妹顺国公主早有婚约,这次回京后,我们便要成亲的,如何能再娶朱姑娘,姑娘万万不要跟在下开玩笑了。”
朱娇韵瞧着宋公子如今虽样貌平平,可举手投足都净是超凡脱俗之气,如何肯放弃,便道:“宋公子,顺国公主不过是会炼丹,才让皇爷爷和如今的圣上忍耐一二,你也有仙缘,若是肯同样献上仙丹,封侯拜相便不在话下了,不像如今,世人皆知顺国公主,何人知晓宋公子呢?”
褚恒耐着性子听完,便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便冷淡道:“打住,朱姑娘,见你是师妹的姐妹,我才不想多计较,如今见到你,看来,当时船下的水鬼,便是你派人来做的恶吧!如此为一己私利,不管船上其他人的安慰,这样的女子,怎能与师妹相比,我若是弃了师妹看上你,那才真真是双目被蒙了。”
褚恒淡淡的话,如一把利刃刺进朱娇韵的胸膛,便看她惨淡一笑道:“既然无法说服宋公子,那我也只好使些手段了,只望宋公子能怜我对你的心意,不要怪罪才好。”
“可是你桌上燃的香炉?”褚恒依旧平静且冰冷道:“我与师妹同为修士,哪里会在意这区区凡俗的迷魂香,朱姑娘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也不等朱娇韵反应,褚恒便大步走去开了门,看也没看守在一旁的两个人,径直回了自己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