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何事如此烦躁?”贾敏看着林如海坐立不安的模样,不解的问。
“顺国公主元宵后便要到扬州,太上皇传下口谕,命我好生接待,可如今圣上继位,原就对我这个太上皇的心腹多有忌惮,若是顺国公主来此,我若如此做派,保不齐圣上会如何看我。”林如海想来知道贾敏机敏,又被老太君一手教养,对京中的各色事务都有见地,不由的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不说这次是太上皇的口谕,就算无此旨意,顺国公主的母妃与我大嫂是亲姐妹,我们两家也是亲戚,万不好疏远的,她来扬州你我确实要好好招待才是,”贾敏顿了顿又道:“不过,顺国公主乃皇家女眷,夫君招待终究是不便,还是我差嬷嬷,过了元宵便去码头守着,等公主来了,你陪我一同接待便是。”
林如海一听,心中大喜,笑着道:“多亏贤妻考虑周详,便如夫人所言,如此,真真再好不过了。”又看了看大腹便便的贾敏,担忧道:“夫人如今身体不便,又常年的身子弱,却要为了为夫费这些心思,真是难为夫人了。”
远在姑苏的可采,确实不知道,京城和扬州,都有人因她而恼怒,因她而焦躁不安,等到元宵时,她便与褚恒去了花灯节,逛着街的时候,两人便同时感应到两股异常的灵力波动,不由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有好戏的眼神。
人多眼杂,可采和褚恒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远远的瞧见一僧一道在寻找着什么,可采笑了笑也不上前,只是没了什么逛的趣味,便与褚恒回了拙园,将下人们都打发了,两人院子荷花池上的亭中,四周都被暖帘挡着,无烟炭盆也一早烧的热热的,二人坐在一处喝着茶。
可采掏出那枚玉麒麟,解开上面的封印,可采将玉麒麟放在石桌上,朝着褚恒调皮一笑,褚恒摇摇头后,递了块点心给她,两人便静静的等着人上门。
不过片刻后,两股灵力波动便朝着亭子而来,待那一僧一道揭开帘子,见一男一女两位在此时,来人眼睛猛地一缩,便想离开,可褚恒却掏出了一个阵盘笑着道:“两位,来了便喝杯茶再走吧,否则,显得我与师妹不懂待客之道。”
“你二人是何来路,为何要拘住我等。”那僧人神色不满道。
可采笑着举了举茶碗,道:“不过想请两位喝茶而已,两位坐吧,刚好第二泡,这茶正香着呢!”
僧道两人无法,只好坐下道:“不知两位仙家仙山何处?”
“我二人乃世俗之人,哪里担得了仙家之称。”褚恒淡淡道:“你两位来着姑苏可有何事?又如何找到我们园子里?”
“这。。。”道人眼神复杂的瞧了眼桌上的玉麒麟,叹了口气道:“我俩乃是太虚幻境司主警幻仙姑座下的凡使,此印记乃是诸位历劫仙子的标志,如今却有一枚落在两位手中,这可如何给警幻仙姑交代啊!”
“这警幻仙姑又是何人?”可采也瞧出,这两位不过只是两个练气中期的小人物,也并未把两人放在眼中。
“警幻仙姑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乃是仙界中的女仙之首。”那道人恭敬道。
可采冷笑一声道:“我只知上仙中司命一职,却从未听闻过,还有什么掌情债、痴怨的!”
“这,我等修为低微,也只听命行事,上仙之事,岂是我俩能多言的。”那道人是也有所察觉,只闷闷说了这么句。
褚恒听了,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你二人都不知道为谁效力,你瞧瞧你两人身上,孽债因果纠缠,如此还想得道修仙,真真可笑至极。”
闻言,僧道二人脸色均是大变,死死盯着褚恒,那僧人说道:“我等仙气护体,哪来的孽债因果,你休要乱言。”
“修炼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难道未感觉修为迟滞,难有寸进么?”可采好笑的看着那僧人。
“这。。。”道人早有所觉,只是不想被人如此一语道破,一时无言应对。
“你们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时候开始修为难以突破的,便能明白这里的因果了。”可采略带怜悯的看着两人摇了摇头。
僧道二人闻言,面露颓废之色,那道人更是直接跪了下来,语气惨然道:“我俩是被人强行点化,化形前便被种下主仆契约,仙子所言我等其实心里约莫也知道,只是不敢面对罢了,只我俩非自由之身,只能听命行事。”
“此事,我等无法插手太多,只英莲之事我管了,你们自去吧!至于你说的那什么警幻仙姑,此事你直言相告便是,我却是不会在意的。”可采瞧着两人的模样,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心思,便让两人离开了。
僧道二人互看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出了苦涩之意,两人飘然离去后,褚恒皱眉道:“这个警幻仙姑修为必定不俗,我们还需早做打算才好。”
可采微微一笑道:“这人一直躲在暗处不肯出来,只能循循图之,待我们实力强大后,我却是想会会这位警幻仙姑呢!”
“嗯,幸而大事都在十好几年后,你我到那时,应是不再惧那警幻仙姑了。”褚恒认同的点点头。
见过僧道二人后,对他们也有了初步的了解,留在姑苏就不再有必要了,可采便命青禾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去扬州了。
扬州码头上,贾敏身边的管事婆子正在茶楼里小歇,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凑在婆子耳边低声道:“瞧着快到的船,像是您吩咐的那艘。”林如海一早就派人去姑苏打听过了,一直有人盯着公主的动静,知道公主定了船,便有人匆匆回来禀报。
那管事婆子扔了一小块碎银子在桌上,忙不迭的随着小厮跑了出去,见一艘客船缓缓靠近,那管事婆子伸长脖子朝里看着。
见一个样貌灵秀的丫鬟下了船,好奇的左右打量一番,似乎准备顾轿子,便追了过去问道:“姑娘,可是顺国公主驾临,老奴是林府太太派来接亲家公主家去的。”
翠柳瞧了眼管事婆子,端着笑脸道:“妈妈怎么称呼啊?”
“姑娘喊老奴林婆子就行。”管事婆子笑着恭敬道。
“林妈妈怎知我们今个儿到啊?”翠柳带着林婆子朝着船上走,不经意的问道。
“我家老爷一早就接了信,立马就告诉了我们太太,太太便命老奴在日日都在此等着公主呢!“管事婆子一脸笑意的道。
翠柳腿脚利索,很快到了船上,嘱咐道:“林妈妈先在这略站站,我去给公主回话。”
“姑娘自去便是。”管事婆子恭敬道。
翠柳进了船舱,见到可采便笑盈盈道:“林大人府上的管事妈妈来码头接公主呢,说是等了好些天了。”
“哦,这倒是奇了,他怎知我们会来?”可采有些差异道。
褚恒却不以为然道:“林大人素来是太上皇的心腹,想来,消息总是灵通的。”
可采点头道:“既然来接了,就去瞧瞧去,”又略显调皮道:“马上便是花朝节了,咱们可要好好迎一迎这百花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