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青被击毙,计划也随之失败,但没关系,他还有B计划:利用舆论来反击老哥高启强。老哥高启强的名声很很快被搞臭,本就想搞平衡之术的陈泰,也受舆论裹挟借机发挥,强迫老哥高启强把工作交接给程程。这些事情,背后其实都有程程的影子,甚至从她和大小庆的接触表现来看,她可能就是背后的策划者。
一开始老哥高启强并没意识到,直到他在泰叔面前失宠,看到程程假装谦虚时拙劣的演技,才明白了一切。
老哥高启强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早已做好准备,既然程程敢走出这一步,那么就别指望能有一个好结果。
程程与老哥高启强的斗争,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失败,因为她存在三个不可逆的缺陷。先说老哥高启强的行动吧。找出真正对手后,他没有耐心陪对方去比拼谋略,而是直接动用武力。老哥高启强不是单纯的鲁莽,而是他看到了程程计划里,有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必须得到集团上面的配合。
只要程程失去了这些这部分的支持,那么他的计划就会陷入停滞。所以老哥高启强挟持了他们,强行把他们拉入他和程程的斗争中,并逼迫他们站队。这种算不上高明,但很有用,老哥高启强了解他们欺软怕硬、趋利避害的本能,只是略施手段,便让这些能左右对局的人,沦为他的棋子。
程程善于挑拨,善于心计,但缺乏强有力的手段,失去了高层经理的支持,等于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而这些高层,只对泰叔言听计从——其实说白了,程程得到的是泰叔的暗中支持,她自己本身是没有掌控这群人的实力的。
不足够深谙人性,缺乏对人的控制力,这是程程的缺陷一。而在这场没有退路的斗争中,老哥高启强更是把她的这个缺陷放大。当泰叔的这些爪牙失效后,面对材料的缺失、无尽的投诉,程程拿不出任何补救方案,她发现自己已经没牌可打,甚至慌乱到向泰叔提出报警。后来她主动退出,没有了建工集团的人和事,即便是李宏伟这类原本她不屑利用的小人,都能对她进行羞辱。
程程的第二个缺陷,是总存在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也许是基于学历的背书,也许是基于她为集团付出的牺牲。这种自视清高的轻敌心态,让她做事拖泥带水,不果决,不彻底,面对可能的失败,也没有备用方案。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但并不存在十拿九稳的事。如果她的对手很弱,过程中没有意外,确实能对竞争者造成碾压性的打击。
但很多事情一旦落入执行,就会发现它很难按照当事人的预期发展的,更重要的是,她要面对的,是老哥高启强。她联合莽村给老哥高启强制造不少麻烦,当对方反应过来后。很轻松就把问题一个个解决。就连她利用小庆之死,嫁祸给老哥高启强,安排自己堂弟去做卧底等,这些看似精密的计划,也早已被老哥高启强看透。
只是老哥高启强想得更深远,他没有立马发作,是为了积累能量,好给程程致命一击,他的心机并不比程程差。可是傲慢蒙蔽了程程的双眼,她没把老哥高启强当回事,觉老哥高启强只会打打杀杀,没有头脑没有文化,所以在制定策略时,她的思考不会往后面继续延申,她不懂老哥高启强,不知道他身处一个怎样的世界。是的,程程的出生和老哥高启强差不多,同样来自贫困的底层家庭。
但其实她要好一些,起码还能有读书这条路可以走,不用把自己过度暴露在人性的丑恶中,也不用经历底层的厮杀,她只用认真读书,未来就有无限希望。但老哥高启强不一样,他的人生压根不存在读书这条路,在他本需要照顾的少年时期,就早早地背负起了大人的责任。
这份责任,让他不得不去争夺生存资源,参与人性的博弈。而在这种内耗般博弈中,为了尽可能得到更多的资源,人们最终都会变得势利、贪婪、冷漠……我很难苛责什么,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你不够卑鄙无耻,不够世故谄媚,那么你就没有参与分配的资格,只能淘汰出局。
可以说,老哥高启强是从污垢般的环境中、被恶意与虚伪浇灌着成长的,他早已看遍了人情的虚伪、利益的算计,他伤痕累累,被压迫到对痛觉麻木,所以他的手段可以更绝,更让人触目惊心。然而程程看不到这一切,她就只知道老哥高启强是个卖鱼的,靠认个爹爬到了她的头上,她永远不会懂,老哥高启强在此之前,身上早已背负人命,他承受的只会比程程更重,他如今的地位,是用血与泪换来的。
而程程付出的,仅仅只是几年的青春。和老哥高启强相比,她已经很幸福了,就如温室里的花朵,容易低估他人的悲剧,更导致了她的第三个缺陷:行事风格会有个底线,她无法制造鲜血淋漓的战场,最多只是构写形如儿戏的宫斗脚本。
但用宫斗的方式,去应对一场厮杀,最终只能头破血流。她高估对方的底线,却低估对方的手段,她的脑海里,想象不出老哥高启强的无耻和暴戾。这些局限,是由她的高学历带来的,由她生活环境和性格决定的,她把自己定位成了体面的文明人,做不到老哥高启强那么出格、野蛮、明目张胆,所以她放不开手脚。
她在把复杂的事情简单,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上很有天赋,比如人的趋利避害的本性,比如人们基本的利弊考量,她几乎从不考虑这种常识性的问题,没有关注人的因素,而是将全部的期望寄托在自己看似高明的计划上,把自己高高挂起。
所以她一直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可控力量,没法在硬实力上与老哥高启强较劲。而比起丢饭碗,人们更害怕死亡,两害取其轻,所以都不由分说地站在了老哥高启强那边。
当己方阵营几乎没人可用时,她才认清自己的天真,可老哥高启强已经不再给他机会,让老墨结束了她的生命。
老哥高启强是一个很有魅力的角色,虽然他是反派,虽然他的经历很有传奇性,但从本质上来说,他其实离我们普通人很近,很多人能够在他的故事中寻到共鸣,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立体人物,自然地把我们代入到紧张的故事中,这或许便是老哥受欢迎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