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予看着一瞬间就空了的四周，懵了一瞬，迟疑着抬脚，小心翼翼往屋子里走。
书房还是之前的那个书房，叶宁予轻车熟路走到陆昭桌案前，犯人似的，紧张地抠着手。
青年垂眸，看着桌上那些公文，握着笔的手欲落不落，听见她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说吧，什么事？”
叶宁予缓缓跪在地上，心脏跳得很快，所有勇气都花光在这里了。
但陆昭在她跪下去的时候，眉皱起，搁笔，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沉沉，“换了个身份已经不适应，只能做奴隶了是吗。”
府里招了不少下人，人变杂了，流言四起，在陆昭眼里，叶宁予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将要娶她。
叶宁予根本没听他说什么，满脑子都在过自己想要说的话，生怕一个不留神忘记了又说错话。
脑子变笨了就是这般不好。
“主，主人，奴觉得，奴应该回到偏院，奴的身份在这里不适合，”叶宁予背书似的，低着头，完全没看见陆昭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而且，主人不是要娶妻了吗？未来昭王妃见了，怕是会不高兴的。”
她多懂事，多为陆昭着想啊。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偏院？”陆昭压着怒气，眼下听着她难听的声音，气极反笑，居高临下看着她，“偏院怕是容不下你。”
叶宁予一怔，仰起头，不明白陆昭怎么又生气了。
“可是，可是偏院也还有屋子，杂房也是空的……”叶宁予有些急，嗓子不便利，就连比带划，“奴可以去那里，奴以前也住过。”
陆昭阴森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王说没有，就是没有。”
叶宁予动作一顿，僵在半空，唯恨脑子转得不够快，“可是有的呀……”
陆昭绕过桌子，掐住她的下巴，问：“你要干什么？去那里再挖一个狗洞？”
对，叶宁予以前就是钻狗洞来找他的，保不齐她也敢在偏院挖一个偷跑。
叶宁予不明白他怎么又把话题转到挖狗洞上了，跟不上陆昭的脑子，叶宁予只好继续提自己的第二个方案，“奴，确实、确实不甚聪明，主人，主人若是嫌奴笨，做事不利索，可以……”
叶宁予咬了咬牙，才把话接上：“可以把奴卖了，总也不算亏，奴不会有怨言的。”
她想过很多，现在提出这个提议，她也不觉得难过了。
她是真的，真的想离开陆昭了，而且说出来的时候，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堪。
陆昭眼中凝聚起不可置信，然后变成了滔天怒意，“你想的倒是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叶宁予，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
叶宁予哆哆嗦嗦地看着他，“我……我……”
结巴半天，也只落下对不起三个字，气得陆昭把人拎起来扔在桌上，桌上的东西都撒了一地，他也不管，额角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去扯她衣服，把叶宁予吓得连连求饶。
怒火转变成欲火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叶宁予有些疼，又阻止不了，偏头就撞见窗台上两个盆栽，花盆上有着稚嫩的笔迹，叶宁予愣住。
又是这么半天荒废在这里，叶宁予往后来这里，都没办法直视这张桌案了，连着还有屏风，窗台，茶几，书架，每一个都留有荒淫的迹象。
实在是荒唐。
叶宁予昏过去时不解地想。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