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以月坐到凌怀瑾身侧,道:“昨晚我想了一宿,我发现之前只顾着找出背后为百姓看病的人,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何县令将白术子换成了白离子,导致百姓们喝了药没有好转,反而情况更糟。实际上,白离子的功效是滋补人的身体,加到那些药里并不会有什么坏处。可那些百姓为何喝了药,情况更糟?”
檀以月静静望着凌怀瑾,道:“我想,其中可能还有其他隐情。我想去查清楚。”
凌怀瑾本想怪她只顾百姓的安危,不顾自己的身体,但说了她恐怕会生气,只能轻叹道:“可是,合川县的百姓已经对我们失去了信任,更加不可能让我们帮他们看病,你要如何查?”
檀以月笑得俏皮:“我想,有一个人能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
夜晚,凌怀瑾带着檀以月从屋顶飞出府邸,在一家破旧的小屋前停下。
小屋门前一个壮汉在那里等候已久,见檀以月和凌怀瑾从天而降,忙上前:“侯爷,夫人,之前在客栈的救命之恩牛莽还未当面感谢,请受牛莽一拜。”
凌怀瑾扶起牛莽:“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们先进屋吧。”
“好。你们请。”
牛莽带着檀以月和凌怀瑾进到小屋,屋内有一个小院子,院子角落有一个鸡棚,但鸡棚里面一个鸡都没有。
鸡棚旁边是一小片菜地,菜地里的白菜早已被割干净,只剩几根白菜根须。
檀以月一进院子,心中对那些百姓的病情便有了几分初步猜想。
里屋走出来一个服装整洁但瘦削的妇人,她的面容憔悴,双颊干瘦得凹进去,宛如一架活干尸。
她见到檀以月和凌怀瑾,连忙弯身:“贫妇见过侯爷,妇人。”
“大娘不必多礼。”檀以月扶起妇人,道:“我们今日冒昧打扰,还望大娘见谅。”
妇人受宠若惊:“哪里哪里,老妇能帮上侯爷和夫人的忙,是老妇的荣幸。”
妇人带着檀以月三人进了屋,屋内的床榻上躺着一个枯骨败相的老头。
他的双颊和眼窝也像妇人一样深深凹进去,一看就是长期饥饿的人。
檀以月上前为他把脉,须臾,才放下手,对妇人道:“我猜得没错,你们的病情之所以加重,不是因为那些药有问题,而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忽然喝了大补的药,导致身体承受不住,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妇人听了这话,提起衣袖抹泪:“我早就说过,再这样下去,我们还没被瘟疫折腾死,也会被饿死。”
牛莽困惑道:“大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妇人幽怨道:“上次我们这条街发现了几个感染者,官府将我们封锁后,就把我们困在这里。既不让我们出去购买粮食,也不给我们送粮食进来。
刚开始几天,我们还能吃点家里的白菜和干粮。可他们封锁的时间越来越长,到后来,我们就只能挨饿。隔壁家老刘两夫妻,就是活活被饿死在家里。”
三人听后,为之震惊。
“岂有此理!”凌怀瑾怒骂道:“朝廷给每个郡县都发放了足够的粮食和药材,其他郡县都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次瘟疫。独独合川县,因为何县令这个贪官,搞得百姓们死的死,痛的痛。
待我回京后,启禀圣上,定要削去他的官籍,将他打入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