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叶祎绫对他们的颠倒是非早有预料,却还是震惊了,叶祎绫望去,就见刚才和自己一起的几位女孩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抿了抿唇。
原来他就是周聿。
周诤朝林老歉意一笑,:“阿聿来京港不久,不懂规矩,先让医生给林小公子治伤,明日,我带犬子上门道歉,任凭处置。”
“周聿,还不给林泽道歉。”
周聿闭着唇,一言不发,眼里的是不加掩饰的愤恨,声音像是从牙齿缝中发出,冰冷森然:“蠢货。”
周老在旁静默,一言不发,直到医生惊呼,林泽两颗牙齿都被打掉,额头血流不止,赶紧叫了救护车。
周老闭了闭眼,抬手,保镖一脚踹在周聿腿弯,周聿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不知何时周老手中握着一节软鞭,“啪”“啪”两鞭下去,周聿背上已经凛然两道血痕,瘦弱的脊骨明显。
叶祎绫攥紧裙摆的手松了又松,见周老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凛然开口:“是林泽先动手的。”
其实自己根本没看到林泽动手,叶祎绫顶着森然的几道目光,一字一句,“是林泽,他让周聿学狗叫,让周聿捡吃的。”
周聿抬眼看去,就见少女身穿笤荣渐变色落蓬裙,昏黄的灯光下,碎钻波光粼粼,像是黑夜吞噬大海之前,落日奔向山海,温暖又热烈。
她的眼里没有鄙夷,没有可怜,只有担忧,赤诚的目光清亮又干净,似有万千星辰,熠熠生辉。
很刺眼。
周聿避开了她的视线。
叶祎绫的开口让众人始料未及,叶老打量了几番,爽朗的笑了笑:“我这孙女阿,跟她外祖母待的久了,倒是将那耿直不阿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
季老也跟着笑了笑,“小丫头倒是机灵可爱,不像男孩子,整天打打闹闹。”
两人言笑间将事情盖棺定论,周老自然满意:“既然如此,还是早点带孩子去看看脑子,可别傻了瘫了,成了阿聿不是”
林家风头再盛,也比不过周家百年望族,两鞭不过是看在林泽母亲和季家沾亲带故的关系,就当是两颗牙齿的赔礼。至于脑袋,就是活该了。
叶老开口就是相信了自家孙女儿的说法,季老归之于孩子的打闹,众人各怀鬼胎,散开一群,又回到了宴厅。
经此一次,众人也明白,周聿是私生子,那也是周家的私生子,比起名不见经传的林泽,两鞭都是给足了面子。
叶祎绫扶着爷爷离去,周聿只听得到少女甜甜脆脆的撒娇声,干净清澈,是受尽千般宠爱的大小姐。
他想,若是月亮愿意投下倒影,那应该是在深邃清透的水面,月亮一晃,便是波光荡漾的光斑,涟漪四起,而不是在阴暗的水沟,浑浊泥泞,月亮也失去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