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在短时间摸掉上万的斥候,说明漠南出动了至少三万骑兵。
白玲国不可能出兵太多,白玲国想要的从来不是漠南这种烂地,而是肥沃的苗羌。
这次出兵多半就是因为中州许诺了些什么。
那如此说来,对付城内的一万人,白玲国和漠南就够了。
那中州的大部队会去哪呢?
中州想要的也不会是一个漠北,无论是中州还是关山,都知道漠北是守不住的。
因为谁都没有心力千里运粮供养这么一支大军。
救援扶风?更不可能,那边有骑军四卫。
那目标只有一个了,玄武四卫和原先的边军虽然算是均匀分布,可总有个重心。
重心自然都放在了和中州接壤的潮州前线。
漠北这边因为粮草难运,不可能会有大部队,中州撑死了也就是派几万骑兵。
所以漫长的边境上关山只有不足三万人,可原先可以闻风而动的骑军被一股脑的调去了扶风、夸父。
洛幕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楼兰城同样危急,虽然驻守漠北的楼兰卫是满编,而且全是骑兵,可也只有两万五千。
被摸掉上万斥候 ,又出现如此多的逃兵,天知道城内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一个困难的选择摆在了洛幕的面前,也许并不困难。
因为无论选择哪一边,龙骑都败了,洛幕愤恨的握紧了拳头。
“何时被围城的?”
“今日辰时。”
洛幕看了看日头,正好是午时初刻。
中州即便要分兵也会帮着漠南先围城,清剿外围,避免有太多人突围出去报信。
很有可能还要先打下楼兰城的粮仓和几个大型的水窖。
“楼兰城还有多远?”
“五十里左右。”
“抛下所有粮草、辎重,包括身上的干粮、水囊。拿好你们手中的战刀就够了。”
“可,可这次没有府军卫。都扔下了,我们。”
“关月,你觉得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是啊,众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现如今战死是唯一的出路,没有人还有脸打了败仗灰溜溜的回去。
也没有人想在班师进城时,被家破人亡的百姓指着脊梁骨骂。
洛幕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也不会和吴王渡一样每次都要在战前说一堆提振士气的话。
好在曾经的洛国主也是一样的沉默寡言,龙骑也不习惯听人说那么多大道理。
五十里的距离在全力冲锋之下只花了三刻钟。
战马和将士的身上流出一缕缕的汗水,被沙漠的日头蒸腾而起。
站在沙丘上的万余龙骑头顶,好似升起了一片无形的烟霞。
脚下是一片浩荡的战场,三种甲胄的敌人早就把这座沙漠中的巨型城市包围的严丝合缝。
中州禁军在最外围懒洋洋的等待着战事结束。
白玲国的奴隶兵们穿着单薄的皮革战甲,手里拿着盾牌长枪封堵了各个街道。
城内是狼入羊群的漠南骑兵,正在满城的哭喊声中烧杀掳掠。
正中的楼兰王府还有三五千关山将士绝望的被一步步挤压着后退。
绝望的楼兰城随着龙骑到来的狂风寂静了一瞬。
虽然白玲的奴隶兵乱了一下阵脚,禁军却没有太过慌乱,因为关山的援军太少了。
即便这支骑兵的旗帜上写着龙骑,可谁不知道龙骑早已不是当年的龙骑。
更何况这次远征的可是中州的五万精骑,漠南的三万铁骑,白玲国也出了两万人,其中五千都是骑兵。
同样是骑兵,你是龙骑又如何?
洛幕还是这么的沉默寡言,甚至没有下达什么军令,只是拿着长枪纵马而下。
身后龙骑从沙丘上一拥而下,没有命令,没有头绪。
龙骑仿佛被冲散的杂兵一样。
所有人都在干着同一件事,那就是沿着楼兰城狭窄的街道,纵马直冲。
直到自己的胸前被长枪贯穿。
“我知道我败了,可你们也别想赢的体面。”
仅仅两日过去,楼兰王就得了消息回援楼兰城。
骑军四卫也顾不得休整连夜回防,可无论派出多少斥候,都找不到袭扰的禁军。
只有一支两三百人的骑兵疲惫的埋葬着满城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