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是空无一人的府衙,吴王渡脸色惨白。
千户和红儿依旧一左一右站在吴王渡身旁,两人自然也没有封赏,不过这两人和北苗就更搭不上什么关系了。
千户一把拽过吴王渡的胳膊往外走,早在进城时,千户就得到了某些消息。
“富家翁啊,淡然些,你不是自己都说自己只想混吃等死吗?怎么还贪恋起官职了?”
“我没有贪恋,只是,我可以不要,她怎么可以连给都不给呢?”
“富家翁,低声些,现在可不能称呼‘白氏夫人’为‘她’,现在人家贵为一国之主与洛国主平起平坐,就是我也得行礼问安。”
“是啊,她现在是国主了。转眼间就能一扫北苗了,用不上我等了。”
雨水还未停歇,三人就这么在风雨中不穿蓑衣不打伞,牵着马跟着千户走在街道上。
“先生,你若是想,我可以让你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座位!”
吴王渡看向红儿,发现自己这个知音目光灼灼,不像是在开玩笑。
“哟,怎么?当着我的面,和我关山国抢人?你到现在都不敢亮出身份,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只是为先生打抱不平罢了,随你怎么想。先生如此大才却被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用完就扔,还不如个器物。”
雨水冲刷着三人的身体,吴王渡只觉得越来越冷,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找个火炕蹲在那喝碗热乎乎的鱼汤。
“千户,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了,给我找个地方休息吧。还有红儿一行二十多人如今也没去处。”
“诺,到了,进城时我就得到了消息,这是你家的宅子。”
吴王渡抬头看向这座偏僻的宅院,门口处正站着马管家。
“少爷?你怎么在此处?好巧,我们行商刚好走到了此地,快进来。”
离家出走两年,可马管家依旧是这幅样子,脸上的皱纹笑起来说不出的温暖和和蔼可亲。
几个家丁小厮从院内走出接过吴王渡的缰绳和挑刀,引着那二十多人走进宅院。
院内豁然开朗,和偏僻的院门相比另有洞天,墙院之间相互连同,大小都能抵上王府了。
吴王渡在心里不住的感叹着,自己的爹做官不成,做生意还是很有天赋的,在北苗都能有这样的一座宅院。
日后北苗建国,此城更为白帝城,这座宅院也会水涨船高。
吴王渡跟着马管家进了主屋,发现屋内正架着一个铁皮木桶,滚滚热气蒸腾分明就是早料到了吴王渡会来此地。
吴王渡也不揭穿,脱去衣物就进了盆中。
连续的几个喷嚏终于让吴王渡被雨水浸泡的身体暖和了起来。
沐浴过后,衣物也备好了新的放在床上,吴王渡趴上去暖洋洋的再也不想起来。
敲门声响起,也不容吴王渡说一声就被推开,吴王渡狼狈的穿着衣服,却发现进来的是张三甲。
还有一个女子被张三甲拉着一只手背过身去。
“少爷,我来是带长公主一起谢过你和老爷的恩情。”
说着张三甲就抽回了手跪在地上恭敬的磕着头,被称为长公主的女子也跟在张三甲的身后跪了下来。
“民女,民女刘欣荣拜谢恩人救命之恩,从今往后,民女只是张三甲之妻刘欣荣,再不是什么长公主。”
吴王渡有些发懵,手上却没有慢,抓紧穿着衣服,暗骂张三甲直接就闯了进来。
“咳,你们起来吧。可我什么都没做啊,应该是我爹干的吧。你们去感谢我爹才对。”
“等回关山后,小的自会去拜谢老爷,可老爷的话是让我以后跟着少爷,做少爷的贴身侍卫和武学师傅来报恩。”
吴王渡终于穿戴好了衣物,虽然有些仓促,但总算能站起来了。
“既然我爹都让你做我的武学师傅了,应该是我拜你才对,再说了我们关山除了对父母师父早就不兴跪了。”
吴王渡扶着张三甲起来,又接着去扶刘欣荣,刘欣荣却往后一缩,眼神戒备,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吴王渡也心里一惊。
“少爷,长公主被那该死的马琪当做猪狗囚禁了十七年,对谁都有些戒备。”
刘欣荣就跪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张三甲也索性席地而坐把刘欣荣圈在怀中。
“不瞒少爷,刚才的那些话还是我教了长公主好久才让长公主说出来的。”
吴王渡有些可怜眼前的女子,十七年啊,从妙龄少女一直到半老徐娘,那是何等绝望的日子。
“竟有此等禽兽!三甲兄,马琪在哪?就算是藏到皇宫,我也要带人做了他。”
“算我一个”
红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千户的附和声也随之传来,两人一起走进屋内自顾自的坐下倒起茶水。
吴王渡心想,这就是你俩偷听的原因?
千户坐下后不住的偷偷对着吴王渡挤眉弄眼,吴王渡只好白了一眼千户。
“既如此,师父你先和长公主一起下去休息吧,我和千户说说北苗的战事。”
张三甲把长公主横抱而起,用脚勾着关上了房门。
房门刚闭上,千户就一脸神秘的搂过吴王渡的脖子,低声说了起来
“富家翁,这个长公主可不一般,原先我还将信将疑,毕竟锦衣卫都没有探得马琪还在私宅内豢养的有女子。”
“可她说出她叫刘欣荣我就确信了,当年的长公主确实也叫这个名字,不过我也没见过,但想必八九不离十。”
“这长公主的事啊,当年可是被茶馆酒楼里当做奇闻天天说。据说武举那日张三甲将一百八十斤的大刀耍的虎虎生风一举夺魁,长公主就是那时候看上了这个破落皇族。”
“哦?美女爱英雄,那后来呢?定是不顺吧?太后不许?”
吴王渡也来了兴趣
“不是!当年长公主也是个狠人,帮着小皇帝一步步收拢皇权,把太后几乎逼到了死角。”
“那这么说来,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莫非小皇帝叫刘涓流?”
“先生好文采,这诗我从未听过,是先生刚做的?”
“额,这”吴王渡面露尴尬,本来还以为长公主是因为这首诗才叫的这个名字,没想到莫名其妙就在红儿的面前装了个清新脱俗的13。
“小皇帝我记得叫刘鑫源,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坊间传闻,小皇帝那时看上了长公主。还把长公主给强占了,据说还生下了一子。”
吴王渡和红儿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传闻,这实在也太......
“他们,是亲姐弟。对吧?亲姐弟生下一子?而且还顺带绿了张三甲?张三甲还依旧跟着小皇帝?”
“确实是亲姐弟,不过皇室嘛。坐拥天下财富,什么东西得不到?自然喜欢寻求点刺激的东西。”
“张三甲没有再跟着小皇帝,那时候张三甲在军中节节高升,出征上柱国和咱们关山有过交手,北苗也有张三甲的踪迹。”
“说起来,小皇帝和长公主这个,好像就是在张三甲出征在外的时节......”
“从那之后,张三甲就解甲归田,日日饮酒,败光了家产,最后被你爹连人带家产一起带回了关山。”
红儿依旧丝毫不能理解
“既然是长公主和小皇帝对不起张三甲,那张三甲为什么还能原谅长公主,还愿意再娶已经年老的长公主。”
千户看着屋顶,故作高深。
“可能这就是时间的杰作吧,时隔二十年哪怕张三甲再恨当初的两人,也不愿失去这个失而复得的机会。”
吴王渡心里有点佩服这个张三甲了,换做自己肯定接受不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只是传闻啊?真有人能这样还愿意接受和原谅那个背叛自己的人吗?”
“那我如果说,坊间还传闻说长公主当初用年轻肉体去换得公卿大臣的支持你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