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传说你们都听过,百多年前出了个女国主,叫白玲。”
“以一人之力对抗天下对女子的偏见和五国联军,最后战而胜之。”
“把女子的地位拔高到与男子一致,甚至国号以自己的名字而改,至今白玲国依旧是女子当政。”
“说起来百年前,女子是不能走上街头的,甚至嫁人前不能给人看到自己的面容。”
“我妹子能和咱们一起喝酒玩闹也是受了白玲国主的遗惠。”
“当初有个臣子廷辱白玲国主,说她回家抱孩子吧之类的。”
张九言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我也听过说书的说过这段!那个臣子被诛了九族!好像叫什么,骆,骆,骆什么来着?”
“不会吧?那人不会就是你祖上吧?”
洛幕自己都一边点头一边憋笑,毕竟笑自己先祖总觉得哪里不对。
吴王渡也想起来了。
“哦,我知道了,你家姓洛是不是就是当初为了躲避追杀,从那个骆改的?”
“对对对。”
众人一直欢闹到深夜才散去,离去之时即便是夜间活力四射的关山城也进入了梦乡。
巡夜那特有的嗓音还在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闭门关窗。’
秋夜的冷风把吴王渡的酒气慢慢吹散。
可吴王渡宁愿自己微醺着,只有那样才能忘记一切的烦恼。
自己来这个世界多久了呢?一年?两年?还是从小自己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呢?
说实话吴王渡自己的脑子都很乱,也懒得捋清。
有些人来到这世上就带着某些使命。
尤其是吴王渡这样的穿越人士,可吴王渡却没有这样的自觉。
非要说的话,那个洛国主才是带着某些使命吧。
说他不是穿越的,吴王渡都不信。
在别人还在听奉皇室调令的时候,洛国主却用父亲攒下的家业自立一国。
废宵禁,行科举,清田亩,打土豪,励商贾,重工匠。
再无世家门阀,有的只是天下大同,真正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百姓安居,军士勇武,吏治清明,海晏河清。
谁都看的出来这个立国仅仅20年,民不过百万户的关山国正在飞速成长。
却又没人有勇气和洛国主手下的府军卫一决高下,更不要说洛国主亲自带队冲锋陷阵的龙骑。
这个世界好像有句话,龙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虽然吴王渡觉得这句话是洛国主直接搬运的。
关山城和北州互市的神骏马匹加上最优质的兵器甲胄,踏碎了诸侯国乃至皇室的骄傲。
吴王渡上辈子是个一生不得志的籍籍无名之辈。
忙碌而又无为一生之后猛然醒悟,到最后尘归尘,土归土,过得颓废安逸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在意他人的想法,白白胖胖,混吃等死,做个守着纸片人老婆的死宅。
下辈子还真来了,可自己父亲是个本事配不上野心,总想恢复昔日辉煌的人。
每天都和自己灌输着昔日同僚的儿子一朝得志,位居高位。
可说实话,那些人就是造反了当上皇帝老儿也和吴王渡没关系,最主要的是吴王渡怕自己活不过一集。
吴王渡反观自己的父亲辛辛苦苦赚的钱拿去奉养当初上柱国的那些同僚却只换来了一个驿馆马夫位置就想笑。
果然,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吴王渡十四岁那年用看着仇敌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
说出了自己只想混吃等死,在这个关山国哪怕随便当一个小吏也好。
换来的自然是自己父亲的鄙夷和‘没出息’之类的。
于是吴王渡十四岁那年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家,可关山国的小吏也不是那么好考的,再加上离家出走忘了带钱...
吴王渡只好先投了军,做了府军前卫的一名军士。
白日在关山洛国主的别苑当守卫,下了值就拿着至少能糊口的俸禄和那三个发小吃喝玩乐。
入夜吹着风,踩着青石板路回到自己一人居住的小屋。
这样的生活在父亲眼里很堕落,很不堪,更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做一个没有前途的粗鄙军士。
可吴王渡却甘之如饴。
终于到了自己的小屋,好在不至于是个茅草屋。
关山国国力强盛,不说所有人都能住上红砖高墙的宅院,但至少普通的木屋小院却便宜到令人发指。
城里一座建好的家具备齐的宅院才50两银子,普通人三年就能买上一套。
月色皎洁,夜莺啼鸣,醉人心扉。
时值深夜,吴王渡用院里的扫帚练起了一套前世跟着邻居王大爷学过的偃月刀法。
动若奔雷,势如劈山,霸气横生。
可也只是如此了,做个比喻的话,吴王渡的刀法只属于游泳里淹不死的级别。
尘土飞扬,金铁碰撞之声仿佛历历在目。
随着一声重物落地之声,吴王渡回到了屋内。
往事如烟随风去,金戈铁马入梦来。
一场席卷数个大州的动乱自此揭开了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