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白看着她在雪地里往前走,身形摇摇晃晃,偶尔一个踉跄,却很快的保持住了平衡。
校园的林荫道上,郁郁葱葱的桂树、杜英全被雪覆住了枝叶,时不时有背着书包的人跑过,后面跟着几个拿着雪球追的人。
有人摔倒了,干脆圆润地团成团,在雪地里滚了个圈。
期末考的那点压抑气氛全没了。
朝笙忽然蹲了下来。
江暮白看着她的手在雪里搓啊搓,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她回过头来,笑眯眯地叫他的名字。
“江暮白!”
伴随着她清亮声音的,是飞过来的雪球。
——他就知道。
江暮白侧身躲了过去,然而朝笙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
在连续躲开了几个雪球之后,朝笙另辟蹊径,将雪球扔向了满枝覆雪的桂花树。
树枝摇晃,白雪倾盖而落。
朝笙终于得逞,乐不可支。
她笑着跑回了他面前:“这可是雪诶,躲什么。”
“起码戴上手套。”
他顶着满肩的雪,有些无可奈何地拉过了她的手。
果然,没一会儿就冻得通红了。
掌心传来熟悉的暖意,她微微仰起脸,看着江暮白专注的神情。
他的睫毛上挂着刚刚融化了的雪水,是一颗一颗小小的珠子。
朝笙无所谓道:“那多没意思。”
然而也就任由江暮白握着她的手,一道往前走去了。
寒假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月,江暮白却头一次觉得假期的时间有些长。
十字路口,朝笙察觉到了他的不舍,玩笑般地用两手捧住了他的脸。
“好像不开心?”
江暮白睨她一眼,感受到她的掌心已被捂得温热。
“显而易见。”他已经能很直白地这样告诉她。
“寒假也会见面的。”她忍不住揉了揉他的两颊,看着江暮白向来淡静的脸上被挤出一对有点滑稽的小鼓包,“不是说好了去看音乐节嘛。”
他宽阔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只有音乐节见面吗?”
朝笙眉开眼笑:“当然不是。”
雪停了一会儿,又簌簌地往下落,鹅毛似的,纷纷扬扬,江暮白抬手,拂去了她发间的落雪,却又被朝笙拉住了手:“让它落吧。”
她语气轻快,探手去接飘落的雪花,江暮白似乎也为这样的情绪所感染,他俯身,亲了亲她带着笑的嘴角,温和安静,任由如絮的飞雪落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