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禾连连补充:“是吧,我很怕眼神冒犯到她。”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付斯羽欲言又止,她不敢看只是因为不想暴露颜狗本性罢了。
“你们不信我!宋佳然可以作证!”孟荀不乐意了,用目光满教室搜寻宋佳然,却发现他温柔安静的同桌并不在教室。
教室那边,江暮白将班牌和旗子一块拿好,回过头来看向他们:“下去集合?”
每个班都划分好了集合的位置,已有不少同学先下去了。
付斯羽他们回过神来,点点头。
操场上,激越的进行曲已经奏响。
偌大的操场今天人山人海,彩色的旗帜绕着跑道插了一圈,在风中猎猎,更渲染出开幕式的气势来。
入场式的仪式流程很简洁,沿着跑道入场,经过主席台,再去看台的班级位置等候。
一中的操场很大,看台也修的气势磅礴,如果不是刚好卡着用地红线,这所财大气粗“金主”颇多的学校大概会按照罗马斗兽场的规模来修建看台。
一班的七色彩虹队伍已经在排了,付斯羽严格按照渐变安排位置,丝毫不犹豫的把孟荀放在了前排。
孟荀苦哈哈的站好,一抬头,前面就是江暮白。
他幽怨的看向少年颀长清峻的背影,一旁的薛凌拍了拍他软绵的肚皮,安慰道:“今年平安夜,多薅几个别人送学霸的苹果。”
孟荀深以为然。
“都站好,马上就到我们班入场了。”付斯羽在那点人数,“哎,怎么少了个人?”
减去站在前头的门面,也是二十八个人,按理来说每排人数都应该一样。
许或在队伍里头嚷嚷:“班长,你没算你自己吧?”
付斯羽白他一眼。
朝笙闻言,转头看去。
“不好意思……大家。”
细细弱弱的声音响起,还喘着粗气。
穿着红色班服的宋佳然跑来,解释道:“我之前不太舒服,耽误了会。”
大家也没有计较的意思,她连忙归队,站到了孟荀旁边。
孟荀见她脸通红,冒着汗,问道:“没事吧?”
宋佳然露出个有些勉强的笑来,温言谢过了同桌的关心。
朝笙转过身去,轻轻推了推江暮白。
“好了,班牌给我吧。”
她的头发今天编了两股辫子,又盘起来,如同月桂的花环,偶尔落到耳旁的几缕发丝,随着她说话时的动作轻轻晃悠。
从腰间垂到脚踝的缎带也在风中扬起,江暮白站在朝笙的身侧,觉得她就像是盛在白瓷里的花束,亭亭净植,明亮生辉。
他将班牌递给了她,朝笙毫无形象的把班牌往前方一挥,遥遥和十班的人打招呼。
江暮白眼里噙着笑,微微的垂眸看着她。
阳光底下,少年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两道浅浅的弧影。
明艳照人的少女并不知道,她随手一赠的那支宫灯百合,最终被他认真地养在了母亲留下的花瓶中。
他像做一道陌生的数学题一样,去查阅关于花的知识,它需要多少水,多少光,什么温度。
那是自父母离开的第六年,江暮白再一次开始,试着去爱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