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朝笙笑眯眯的,不知这是她从哪捧花束里随手抽出,藏在身侧。
她补充道:“今天帮我拿了那么多花。”
从校门口去到礼堂,高高瘦瘦的少年抱着蓬勃的花,像棵在秋天开花的树。
江暮白垂着眼,看向手里这一枝宫灯百合,在热烈明亮的歌声中听到了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朝笙微微一笑,这些时间里好感度缓慢的增长到了45。
此刻终于剧烈的波动了起来。
“不管多远多近多累都没关系。”
“我的魔法只对你偏心。”
“我偏心。“
沉迷游戏的小白在音乐声中上线:“好感度加15,当前好感度60。”
鼓点声中,神情安静的少年此刻心跳声如雷,却以为没有人知道。
“发什么呆?”朝笙纤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喜欢啊?”
“喜欢。”江暮白看着她的眼睛,“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她眼里带着笑,舞台上明亮的光映在她姣好精致的侧脸上,那些清晰而凛冽的棱角消失,此刻的闻朝笙居然称得上一声温柔。
秋天里缓慢发生的期待,终于清晰。
剩下的节目如何,似乎都无心再去看了。
等到文艺汇演结束的时候,暮色已经四合。
越近深秋,太阳落得越早,校园的地灯也亮了起来,一盏一盏,从礼堂前的花岗岩地面一直往前延伸而去。
已经散场,人群却依然热闹。
大家讨论着今天的表演,提到有趣的,凑在一起笑个不停。
李旸等人在表演结束后就换下了裙子,这会儿正在卫生间里头卸妆——尽管文姗姗一再表示这次的舞台妆十分完美,李旸也没有再听她的了。
礼堂门口,一中小天王抱着花,十分臭屁的被人簇拥,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
许或的灯牌还在一闪一闪的亮着,他叮嘱:“后天的铅球给我卖力点!”
孟荀蔫了。
手里的花束聊做安慰,他低头看去,一朵一朵的花苞煞是可爱,但孟荀不认识。
“这是什么花?”
“铃铛花?灯笼花?”许或摸着下巴分析,最后见形而命名之。
孟荀白他一眼:“指望你我不如直接问朝姐。”
“哎,朝姐呢?”
“早溜了吧。”
*
路灯下,两道人影被拉得很长。
朝笙走起路来也不安分,踢踢踏踏,一枚小石子沿着校园的长坡往下骨碌碌的滚去。
江暮白稍稍落在她半步之远,这条走了一年的路,头一次变得有趣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朝笙这样似乎永远都充满活力的人。
那份终于清楚了的心意落在澄明的月亮下,他的目光未曾再离开过身前的人。
“明天见。”
似乎一下便走到了校门口。
江暮白问:“你怎么回去?”
朝笙不答,反而以玩笑般的口吻问道:“怎么,打算送我回去?”
“也许顺路。”他看着她,而她漫不经心,带着天然的游刃有余。
江暮白还不曾喜欢过什么人,更别说谈过恋爱,他出自直觉地认为自己要谨慎一点,再谨慎一点。
“我住在青山路。”
晚风扬起了几缕她乌黑而柔软的长发,她回过头来,“顺路吗?”
他忍不住弯起嘴角:“挺巧的。”
她看向他,眼中澄澈,不知又是否洞明了他的心思。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