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豪门继承人是她的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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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惊鸟
怀着怜悯又好奇的心思,洛都的女孩们纷纷准备了起来。
因此这场宴会空前的热闹。
皇帝闻说他那砸毁无数玉瓶金樽的女儿要办宴会,再一次慈父心肠的赐下了许多赏赐。
宿云秋这一次纷纷笑纳了,似乎是释然的模样。
金银宝器在宫苑中堆叠出奢靡的景象,衬托出这场宴会的盛大来。
“公主今日穿的甚素净。”琼枝跟在她身后,垂眼看着宿云秋迤逦的白色裙摆划过了玉阶。
是一尺百金的鹤绡裁作的罗裙,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朴素”,只是颜色浅如山雪,不似城阳公主往日的风格。
宿云秋兴致很好,她颇有耐心地回答了琼枝:“今日,我可不是主角。”
她已经搭好了戏台,只等着话本子里的主角粉墨登场。
…
天气晴好,城阳公主沉寂许久的别院渐渐热闹起来。
宿云虹来得早,从抱厦内望向院中桃花掩映,人影幢幢,偏头对宿云秋甜笑道:“姐姐邀了许多人来。”
“若出嫁,就见不到这样多的闺中好友了,是该趁着还在洛都时多热闹热闹。”她发间的东珠轻颤,晃得宿云秋心烦。
宿云秋轻嗤一声,垂首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手,蔻丹染在指尖,是触目惊心的殷红。
宿云虹莫名又对这位姐姐有了些惧意,可一想到她的哥哥已经是太子,九岁的宿云虹又挺直了腰板,端着劲儿望向了外头。
…
穿过曲折迂回的庭院,撞开枝桠横斜的桃花,宋霭慌不择路地向外跑去,怀中紧紧抱紧了她的琵琶。
她这一生统共有两次噩梦。
第一次,是宋家受三皇子牵连,她从昭文书院的宋五娘沦落成教坊司琵琶女。
第二次,是她心慕的郎君为她所造。
教坊司里,陆嘉木说,想听她的琵琶。她满心悲喜,以为这郎君怜她命苦。
纵然有那些肤浅的蛮夷在,她也应允了。
可那北地来的狄人,王庭的五王子,却越发的恣意起来。
陆嘉木说:“五娘,你是罪臣之女,本不可赎。去城阳公主的别院可好?做她府中乐伎,她和亲后,我就能悄悄带你走。”
骗子。
宋霭含着泪向前奔跑,别院里头,早已等待着狄人的五王子索仁。
任她如何躲避,他看她的眼神也如看一件稀罕的器物。
被赏玩似乎成了她不可避免的结局。
城阳公主的别院中,来了许多她曾经交好的贵女、郎君,他们都认出了她。
华美的裙裾轻移,他们侧着身子,避开了她求救的目光。
而喝醉了酒的索仁就跟在身后。
索仁近来实在快意。部族中的人都厌恶着宣朝人,却又觊觎他们的土地。从前他不明白,但现在他懂了。
两百年的风流,两百年的堆金砌玉,两百年的国都,每一处都让他目眩神迷。
洛都的皇帝惧怕他们的铁骑,他在洛都,在求娶公主前想要得到一个琵琶女简直轻而易举。
但索仁下意识学着那位陆公子从容的模样,宣朝的仕女太风雅,他一开始并不想粗鲁的折下这朵花。
只今日,应邀来了别院,饮了些酒,见到屏风后婀娜的人影,忽然就起了意。
酒里面加上一点点催情的药,他的耐心轻易到了头。
宋霭近在眼前,索仁于熏天的醉意中听到了一道冷淡的声音。
“退开。”
索仁有些意外,他在洛都几乎无往不利,士族畏惧他,平民避开他,纨绔们则乐于与他交游,称他为“圣人的佳婿”。
他从那陆嘉木的口中,也知道舞姬乐伎之流,是末等中的末等,随意亵玩并无不可,哪怕这琵琶女有副凛然不可攀折的模样。
声音来源还是个女子,他不以为怵,反倒伸手,用力把宋霭扯了过来。
少女的指甲刮过花梨木的面板,琵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那日钦就跟在索仁身后,他对于索仁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他是不受宠的儿子,来洛都也不过是替他的父汗看顾好爱子,别让他在宣朝人的地界儿受了蒙蔽。
现下索仁如鱼得水,他自然袖手旁观。
但那日钦很快就发现自己不能无动于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