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椿柔笑容蓦地一僵，怔怔地问，“什么代价？”
“当然是命呀，交易讲究平等，我帮你留下她，你自然也得付出代价。”少女甜甜笑着，朝安静待在一旁的前台喊道，“玲珑，去收取代价。”
“是，主人。”玲珑恭敬回道。
“等等，我拒绝，我不想交易了。”俞椿柔慌乱地起身就要逃跑，视线猛地和玲珑对上，全身僵住无法动弹，冰冷阴寒的气息贯穿全身，死亡的恐惧袭来。
“那可不行，交易已成立，毁约可不好。”少女抱着娃娃开心的道，随手抽出办公桌上一朵鲜艳的玫瑰把玩。
玲珑礼貌地微笑着一步步走到俞椿柔面前站定，半男半女面逆时针缓缓转动，变成半老半幼面，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转动，直到后面的雪白面具被转到前面。
面具被摘下，露出一张生死面，左半边脸年轻活力充满生机，右半边脸青白肌肤布满尸斑，紧闭的右眼睁开，灰白死气的瞳孔紧紧锁住眼前的猎物。
俞椿柔像是看到极为恐怖的画面，双眼睁得极大，口张大到几乎裂开，呼吸逐渐微弱，心脏跳动越来越慢，身体缓慢地僵硬变凉，脑子清晰地感觉到每个器官每个细胞走向衰竭死亡，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每秒都沉浸在狂风暴雨般的极致痛苦中，直至落入永恒的黑暗。
少女手中的花极速枯萎死去，看着地上扭曲的尸体，粉色唇瓣开合，声音浸了蜜般，“花朵凋零果然比绽放更美丽。”随手扔掉手里的玫瑰，声音清甜中隐含期待，“玲珑，去吧，为我带回另一朵花。”
“如您所愿，主人。”
……
考试时间一到，金发的美女老师再次出现，带领通关考试的同学，乘坐连接站台的两根圆柱变成的自动扶梯回到教室。
陈骨笙坐回座位，没一会儿就睡着，梦里，她在仅有自己一人的电影院，看完一个男孩或者女孩短暂的一生。
『幼时，他拥有疼爱自己的父母，要好的朋友，生活幸福而快乐。
直到初中某日，他来了例假，胸部开始发育，自此以后，他成为所有人眼中不男不女的怪物。
校园暴力、家暴、欺骗、背叛、离别等等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紧紧缠绕着他，无穷无尽的恶意和苦难如影随形，无法逃避，无法反抗。
压倒最后一根稻草的，是那个她一直视为救赎的男人，对方亲口告诉她，她所有的苦难都是他的刻意安排，只为摧毁存在于此地的善恶法则，彻底释放恶意。
最终，她带着满腔恨意，于大海中死寂。』
即使旁观，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被阴冷海水紧紧包围住、窒息般的绝望痛苦。
陈骨笙心悸地睁开眼，脸颊冰凉湿润，黏糊糊的难受。
衣衣担忧慌乱地为她擦拭眼泪。
“我没事，谢谢。”
陈骨笙深呼吸几次，平复好心情，坐在沙发上转头观察四周。
陌生的房间内，一名抱着娃娃的漂亮少女面色阴沉地盯着她，“我最讨厌过往被他人看见，所以你可以去死吗？”
“不可以。”陈骨笙一口拒绝。
“哼。”少女冷哼一声，抱紧怀里的娃娃，撇过头不看她，“说吧，拐那么大个弯来见我，到底什么事？看在衣衣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一下。”
前台玲珑欣慰道：“主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傲娇的模样，之前主人也从未留下任何考生，您是她第一位留下的特别之人。”
陈骨笙木着脸：“你总裁管家附身吗？”
“？”前台不解地掏出一本《七宝来袭：总裁的契约失忆替身带球跑老婆又在闹离婚了》，疑惑地问，“奇怪，你们人类女生不就喜欢这个调调？”
陈骨笙肃然问：“可否借一部说话？”
“喂！你还记得自己到底来干嘛的吗？别无视我啊可恶！”少女boss发飙地抓起一朵玫瑰朝她砸过去。
“啊。”陈骨笙刚翻开书，脑门就被花砸中，想起正事，念念不舍地将书收好，看向少女露出一个温雅礼貌的微笑，“合作吗？要命那种？”
“哈？！”少女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合作吗？要命那种。”陈骨笙一脸坦荡地解释，“我们合作，等我帮你成功杀掉那个害你的堕神，我再杀了你，如何？”
少女神情复杂，“你不觉得后面的那句话有点多余？”
“不多余，交易要讲究公开公平公正。”
“噗哈～你傻吗？这么离谱的合作，你觉得我会同意？”少女看她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智商盆地。
“你会。”陈骨笙肯定道。
“……”少女面色阴冷地盯着她半晌，蓝眸充斥着刻骨恨意，冷声道，“你说的对，我会！如果能杀死他，这条命舍了又如何，但是，你能帮我什么？”
“我可以帮你提高实力。”陈骨笙道，“如果没有猜错，你是通过吸收恐惧成长，而你的敌人则是吸收恶意，只要让人产生更多的恐惧，你的力量就可以增强。”
“是又如何。”少女嗤之以鼻，“我不认为你能做到。”
“那……加上他呢？”
陈骨笙话落，陈不归显出身形，红裙黑发，恐怖的气息弥漫。
少女身体僵住，额头鬓角冒出冷汗，不敢动弹只想臣服，那是在面对比自己更高等阶堕神的本能反应，她咽了咽口水，“这笔交易，我同……嗯？”
陈不归装逼不到三秒，就和美人桌衣衣扭打起来，互相掐咬抓头发，战况激烈。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陈骨笙看着两怪声情并茂地念了句，回头看向呆滞的少女boss，认真严肃地继续道，“既然你同意，我们讨论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少女boss黑线无语地看了看菜鸡互啄的两怪，又上下打量一番视若无睹、无动于衷、事不关己的某女，得出结论。
“呵，渣女。”
“？？？”
礼貌吗你？
